首页 -> 2007年第7期

《庄子》寓言主体的多义性

作者:曾 鹏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诸子及策士在宣传自己的学说,游说诸侯的过程中为了增强论辩效果,大量使用寓言,致使先秦寓言成为中国寓言的“黄金时代”。寓言在先秦崛地而起并走向独立。在众多的包含寓言的作品中,有一部作品以其“意出尘外,怪笔生端的想象和虚构,形象恢诡的论辩、富有诗意的语言”被誉为“先秦说理散文最有文学价值”的作品,这便是《庄子》。
  《庄子》寓言是文丛中一簇最奇瑰的花朵。与其说我们是被其寓言的深刻道理所折服,不如说是被其丰富的想象、奇诡的艺术境界所感染。我们欣赏《庄子》寓言如同欣赏一簇奇瑰的花朵,其奇异的美带给思想以巨大冲击和反响。如《逍遥游》的前半部分用大量的寓言构造了一个鲲鹏展翅,虫鸟为辩,朝菌蟪蛄,列子乘风的奇特形象世界,让人在欣赏中超越时空的局限和物我的分别。如写鲲鹏展翅“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曰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当读者尽情的被这奇幻异常,变化万千的世界所感染时,庄子便道出了他的主题: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奇怪的是读者不但未对他的结论感到丝毫唐突,反而觉得如醍醐灌顶,深刻异然。蜻蜓点水不留痕,春雨润物细无声。《庄子》寓言就是这样,“在明确的内在主旨的统领之下,贯以各种各样的寓言,构造出奇瑰的世界,让人在审美的同时领会哲理的所在。
  《庄子》寓言的魅力,不仅在于其所表现出的超常的想象力,也在于其所采用的富有诗意的语言和所赋予的深刻的哲学思想。尽管《庄子》寓言采用散文的写法,但其优美的语言,幻奇的意境,则是诗的特点。因而可以说《庄子》寓言是一集哲理的诗。如《逍遥游》中通过鲲鹏有待来论证绝对自由。庄子认为,一个人应当突破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的束缚,使精神活动达到优游自在,无记挂,无阻碍的境地,才能实现“逍遥游”。这是多么唯美至远的境界啊。再如《齐物论》中的庄周梦蝶表达其“齐物我”,任何事物本物确定不变的是非标准的思想,这当中的胸怀又是多么的宽宏。此外,他还通过无用社树,混沌之死,云将鸿蒙,骷髅论道,河海之论等寓言故事表达他清净无为的思想。不管他说得对与否,他所讲的故事确实能将读者引入无限的遐想。正如莱辛所说“最能产生效果的只能是可以让想象自由活动的那一顷刻”。我想这才是好的哲理诗最重要的要求。
  《庄子》寓言优美,深刻,但在《庄子》寓言“丰富的内容,独特的形象和生动的笔触背后,却反映着当时社会矛盾和政治斗争”。“寓真与诞,寓实于玄”是《庄子》的主要特征。无疑,《庄子》寓言也是一把直刺社会黑暗的剑。“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一语道破战国时期霸道盛行的现实。战国中后期,七雄混战,这时的战争,“功”、“伐”、“侵”、“袭”无所不用,胜利第一,利益至上,仁义道德成为“残酷”的面具。于是庄子归隐。庄子的归隐,我认为,与其说是其“清净无为,养生全年”思想使然,不如说是对黑暗社会现实的无声抗议。他的寓言便是亮剑。
  《庄子》寓言正是通过花一般的语言,诗一般的意境,剑一般的锋芒,展示了其主体的多义性。其寓言主体的多义性又构成了《庄子》寓言世界的多层面、多角度的多维时空。那里虚无飘渺,却是“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时代气息”的,这让每个读者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庄子·寓言》也指出“寓言十九,藉外论之”,言言外之意,感异样之情。这对于寓言的寄托性,即主体的多义性,做了深刻的说明,也使得此后的寓言在寄托寓意方面都受到此理论的指导。
  
  参考文献:
  [1]庄周.庄子[M],山西古籍出版社,1998
  [2]袁行霈 主编.中国文学史[M],2005.8
  [3]金江.论寓言在世界文学中的地位[J],黄冈师范学院学报,1994.6
  [4]马世年.中国寓言的独立与自觉[J],中国寓言论坛,2006.8
   曾鹏,男,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