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卡西尔的人论与伍家沟故事民间信仰观
作者：卢 玮 李 霞
一、关于鬼魂信仰
鬼魂信仰是一种具有普世的民间信仰。十堰市伍家沟民间故事里就有许多关于鬼神信仰的故事。如《林家庄遇鬼》的故事讲的是一个林老汉途中被鬼挡住去路，随即吓得魂不附体。整个故事透射出一种诡异的气氛。鬼神信仰的故事中有怕鬼的故事，也有不怕鬼的故事。《卖鬼》的故事讲的是罗家沟的一个沈老汉家中来了个找替身的吊死鬼，沈老汉佯装愿作替身，采用将计就计的办法使鬼变成一只羊并且卖了三块钱。这则故事说明人能用智慧战胜鬼怪。今天，人们对鬼神的信仰不仅没有衰退，反倒是科学愈发达，鬼神信仰愈烈。比如美国电影中就有很多关于鬼和人的故事，如《人鬼情未了》、《时光倒流》、《古堡幽灵》等。卡西尔说：“在神话的想象中总暗含有一种相信活动。没有对它的对象的实在性的相信，神话就会失去它的根基。”可见，关于鬼神的故事还将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鬼魂的故事暗合着人们的某种心理，使得它们仍然有一个生存的土壤。
二、关于巫术信仰
在人类的原始信仰中，巫术信仰是最为持久、最为普遍的民间信仰。巫术信仰是原始人的主要精神支柱，是人类最早的世界观，也是人类意识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步骤。卡西尔指出，对巫术的信仰是人的觉醒中的自我信赖的最早最鲜明的表现之一。因此，伍家沟故事中自然而然地也会有一些关于巫术信仰的内容。《为啥没有张飞庙》讲的是关羽奉刘备之命斩杀俘获的貂婵的故事。因貂婵貌美至极，关羽不忍下手，又难违兄命，于是他采用巫术来杀貂婵。让貂婵在月下走路，他跟在貂婵身后用宝剑空砍貂婵的身影，致使其身亡。还有一种巫术认为人的画像就是人的原型，要杀死敌人或仇人，只要用针、尖棍、箭头或刀向敌人的肖像猛刺、猛扎。这个肖像所代表的仇人或敌人就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如《大红灯笼高高挂》、《汉武大帝》影片中都有这种例子。
三、关于万物有灵观
卡西尔指出：原始人相信，“有一种基本的不可磨灭的生命一体化沟通了多种多样形形色色的个别生命形式。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处在自然等级中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权地位上。”伍家沟村子里一些关于“物老成精”的故事就具有这种原始文化的典型特征。在这些故事里，人与自然生物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在情感上是相通的。卡西尔还讲到，“如果神话世界有什么典型特点和突出特性的化，如果它有什么支配它的法则的话，那就是这种变性的法则。”这意味着人与自然生物二者之间可以相互转化。故事中，一些动植物通过“修行”可以成“精”幻化为人。伍家沟故事中有狐、蜈蚣、老鼠、田螺、长虫（蛇）、老鳖、蛤蟆、螃蟹、乌鸦、黄鹰、何首乌、石头等动植物都具有一定的超人本领，其中有很多精怪幻化成人后还参与到人的社会生活中。有些精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如《周成和长虫精》的故事讲一樵夫名叫周成，一天在路上见到一条冻僵的小蛇，于是他把小蛇带回家抚养。待小蛇长大后，周成将其放归山林。后来这条蛇成了长虫精帮助周成救了遭难的皇姑，周成得以与皇姑结婚，成为驸马。万物有灵观还深深地积淀在鄂西北民间的文化里。当地老百姓的俗语中有“人畜一般”，“来世变牛变马”报答恩情之说都传递着此类理念。
从人类文化学角度来讲，卡西尔关于“人”的论点对于现代人怎样解读民间故事中所存在的鬼魂信仰、巫术和万物有灵观等都具有重要的启示。在解读民间故事中，我们要充分挖掘神话故事里的积极意义，把生存的权力观念推广到大自然的一切实体中去。无论是山川树木还是鸟兽虫鱼，它们都有生存、繁殖的权利。无缘无故地杀死动物、毁坏植物都是不道德的行为，因为一切动植物的生命都有它们存在的价值和理由。
卢玮，李霞，湖北十堰职业技术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