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文学现象学的发生及运用
作者：高 娴
按照西方哲学的传统，人们从来没有停止对事物本质的探寻。本质是什么，在这个探讨的过程中，理智扮演的角色既是手段又是目的。亚里士多德说：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而当休谟从因果关系入手，找到理性缺口的时候，几千年建立起的思想在顷刻间变得岌岌可危。即使康德开启了哲学的哥白尼式的革命，却并不能完全消除人们对理智作为工具的可靠性的怀疑。其后，牛顿的三大定律，瓦特的蒸汽机带来了新的繁荣，随着现代工业的兴起，科学技术的发展，新的问题也开始出现。面对二十世纪前后高速的工业化进程，我们能够发现时间上相继的现象间，越来越缺乏必然联系。生活开始变得便利，世界万物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凑和复杂。生活的表象下，埋藏的更深的是本质。胡塞尔现象学的问世可以理解为，在一个时代对即将到来的存在本体的信仰危机的预感。
生活在农业社会的自然状态下的个体的人，和世界处于直接对话的关系，他们用来应对外界变故的手段有效而简单。只要所生存的环境不受到其他外来的侵扰，那些从祖先起就开始使用的处世的方法就能一直发挥效用。但是在工业社会，分工合作让个体不再处于简单的关系中，信息的传播和新技术的发明与运用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人们的生存环境。单凭个人的能力，要穿透现象而直达本质已经不再可能。恰相反，按照过去的人们认识世界的方式来看，现象背离了本质。
胡塞尔在这里让我们还原现象，并采用“存在的悬置”和“历史的悬置”来分别将现象纵横、大众的文明世界中隔离开来。如何来理解胡塞尔的用意？当我们指称一个对象的时候，我们运用符号（声音或者文字），符号是社会公约的，其所指到底是指向概念还是指向具体的对象？在具体的语境环境中，当然是指向具体的对象，然而具体对象的内在独特性也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被忽视了。
现象学还原的方法有三大步骤：现象的还原，本质的还原，先验的还原。这三点作为文学的现象学批评是不难理解的，其主要的核心是回到文本本身。悬置的方法主要是消除对文本的成见，摒弃对世界的信念和偏见，用澄明之心来对待文本。但是具体到三个步骤上就并不容易掌握了。
这三大步骤具有明显的层次关系，它们是从表面到本质的递进，最终是对形而上的意义的追求。对现象的还原，不如说是对事物的意识的重建，其前提是要粉碎我们从前对事物的拿来主义式的认识，靠自己的认识能力去建立对事物的更具体的认识。相比我们从前人获得的关于事物的经验来说，我们对现象的还原需要我们更加近距离地对待事物。这决定了我们以如何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从前人们站在高处俯瞰万物，如今要弯下身去仔细玩味了。如何从现象的还原到本质的还原？个体知解力的作用不可忽视。要认识到从个别到一般。从前我们的认识也是一个从个别到一般的过程，但是个别集中在不同个体的丰富性上，找出统一性。现象学的从个别到一般，是从单个个体的深刻内在去打开通向世界的窗口，找到个别与统一的内在本质联系。先验的还原是在达到了对事物本质的还原的基础上，进行的对事物普遍性的更加本质的反思。
这样看来，对事物的本质的直观并不是在单纯的对个别事物的直观就能够达到的，那需要掌握相当的现象（通过现象还原过的）。因为只有在占有相当的资料的情况下，我们的知解力才能够发生作用。就好像我们说一个事物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中，它本身的意义才能凸显出来，孤立的事物价值也是单一的。我们不能将对象孤立起来考察，这样才能从现象到达本质。
从现象学延伸下去，德国的哲人们用理性为工具向着理性之外的方向开始深挖。本质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具有东方的意味，给人感觉神秘而宁静。也许本质是一个人类永远无法达到的目的地。路途中，现象学的出现让我们的心态变了，从此受阻的行程又可以继续。
高娴，中南民族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文艺美学方向05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