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西南两景
作者：王慕群
黄龙溪是岷江的一条溪流，溪水呈丫字型。我们伫立岸边，看见渔民在撒网打鱼，两条画舫在水上慢慢移动，倒也显得十分宁静。于是我们也上了一只木舟，荡舟溪水。舟上两个艄公，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纪轻的，说好轮换着划船,他们拿竹竿一撑，船便轻轻地移开了岸边，顺着溪流朝前方划去。抬头望去远处一所木吊桥横跨在水面，看上去摇摇晃晃的，但上面居然有小型机动车在开。溪上划船很静，只听到木桨滑动的水声，逐渐逐渐的，两岸清秀的风光进入我的眼帘。我开始环顾黄龙溪的四周,回头望刚离开的码头,房屋有点像湘西的吊角楼,一栋紧挨着一栋靠在岸边,溪水两岸隐约可见被绿树掩映的农舍和茅屋，不时传来鸡鸣狗吠声，偶尔看见几个背着竹篓子的川西老妇正在忙碌,更增添了画面的动感。在这样的景致当中，每个人的心里都会变得简单、愉悦起来。
溪水拐角的地方有一块陆地伸到水面上，一棵硕大的黄角树深深地把根扎在那里。它以786年的岁月被当地人视为黄龙溪的象征。老梢公告诉我，外面人出100万要买这株大树，黄龙溪人不答应。当我惊愕这古树的年头时，老梢公说庙子里还有上千年的老树。我们的木舟掉转头往回划去。“这几年溪水也不清亮了，水葫芦疯长，把湖面都盖满了。”老梢公无奈地说。对此我们也只有抱以遗憾。
泸沽湖
泸沽湖美得叫人心颤！
天气真好！一早，我们沐浴着阳光，带着期盼与向往乘车前往泸沽湖。“丽江到泸沽湖要翻过六座大山，车行七个小时，并且路况不好”。导游先跟我们打了预防针，好让大家有心理准备。汽车在大凉山的怀抱里颠簸了几个小时，一路上我们时而与金沙江并行，时而攀上崇山峻岭俯视山路十八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再有坚强的意志也熬不过肉体的疲惫，终于昏昏欲睡了。
“下车了，下车了！……”导游大声叫我们，说是观景。
我懒懒地下了车，活动活动腿脚跟在人群后面。导游是个土生土长的高个儿摩梭族小伙子，披肩的头发微微自然卷起，高原的阳光早已使这里人们的肤色变成酱红色了。小伙子爱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用粗旷中略有些嘶哑的嗓音招呼我们登上山顶观景台。我刚登上一半台阶，就听见上面有人叫喊———泸沽湖！泸沽湖！我一下子来劲了，不由得加快速度登上去。当我来到观景平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游人。摩梭小伙过来对我笑了笑，带着我们饶过人群径直走到平台的最边缘，顺着他的手指———啊！看到了，是泸沽湖！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一面蓝色的发光的镜子！是镜子吗？不，是泸沽湖！是梦幻般的泸沽湖！那么蓝（是不是孔雀蓝？）！那么亮！在群山环绕之中，泸沽湖并不是在山底而是在山腰哩！她是美丽的高原湖泊———在太阳的辉映下水面闪闪发光；在白云的依伴下湖面水天一色，景色真是万分绮丽！
摩梭小伙笑着介绍：泸沽湖湖面海拔2680米，面积约50平方公里，平均水深45米最大水深93米，是我国最深的淡水湖之一。我明白了，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泸沽湖不愧被称为高原明珠！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视线，向泸沽湖远处望去，泸沽湖的自然造型十分优美，湖岸曲折婀娜，逶迤伸延，岸边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冲击成扇形的沙滩。湖中岛屿万分奇特，我虽叫不出名字但依据形状很像一些动物什么的。比如一个狭长的岛屿伏在湖面上，就像一条巨大的鳄鱼浮出水面，那前端尖尖的，长长的恰似大鳄的嘴啊！周围的人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纷纷拍照，毫不客气地将泸沽湖绝美的风光收入镜框之中。
“不急，不急嘛！”摩梭小伙一口整齐的白牙。“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你们可以坐船到湖上去游玩。”
大家蜂拥上车。车行不久果然来到了依山傍水的摩梭村寨。我们顾不上领略寨子风光，就迫不及待上了泸沽湖木舟。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身着白褶长裙的摩梭姑娘。她们落落大方地招呼我们坐好，便拿出头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姑娘与船头两个小伙子相呼应，两个在船头摇浆，姑娘在船尾掌舵。
我现在是平视泸沽湖了，感觉湖面广阔无垠，完全可以用上烟波浩淼一词。湖水微微泛起波浪，把阳光撒给她的金子簸得扑闪扑闪的。泸沽湖就像是从深闺中走出来的少女，撩开神秘的面纱，向远方的客人展示她纯美的面容。这时湖水的颜色已经不是孔雀蓝了，而是那种极其透明的深蓝。我把手伸进蓝盈盈的湖水之中，那种舒服的感觉一直浸透到心底。
舟至湖中，游人手中的食物引来了成群的水鸟。它们随着木舟上下盘旋，追啄人们抛撒的食物。你不用担心污染湖水，这些水鸟是不会让任何杂质落入湖中的。它们飞快地上下回落稳稳啄住面包与饼干。一只大鸟拍打着双翅在我的眼前翻飞，当它使劲啄住一大片面包又向上腾起那一刹那间，我的同伴按下了快门。大鸟离得很近，我有机会看清楚了。这是些多么美丽水鸟啊！浑身滚圆，雪白的羽毛中看不到一根杂质，颈圈有一道浅灰色，如同白毛衣领口上面的装饰。它的体态有点象鸥，有点象鸽，但比鸥神奇，比鸽高贵。成群的水鸟一边飞一边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想与人们交流话语。这美丽的泸沽湖水鸟！
湖水映衬着鸟儿，鸟儿点缀着湖水。人与舟再加入其中，与蓝蓝的湖水相伴，同雪白的鸟儿嬉戏，感谢上苍，这真是人间仙境！
木舟渐渐逼近一座小岛，深秋的到来使得小岛层林尽染，颜色丰富多彩。岛屿十分小巧，我们上去大约二十分钟观赏就足够了。下来拨转船头又一次流连了泸沽湖。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晚上我们在客栈吃了晚饭，就去参加摩梭族民俗活动———大型篝火晚会。会场中央熊熊燃烧的火焰，六十位摩梭姑娘和小伙手拉手、动作整齐划一的集体舞蹈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那场面极为壮观！那么多摩梭青年向我们展示多姿多彩的集体舞，让我们感受到摩梭族原汁原味的民间艺术。他们围着篝火跳了大约有30多分钟，便召唤观众一起加入。这对于在观众席上早就按耐不住的人无疑是一支兴奋剂，大家一拥而上，偌大的广场几乎沸腾了，几百人围着篝火和摩梭族姑娘小伙一起跳舞，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尽情地欢跳，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年龄，都成了摩梭族能歌善舞的青年了。大约不到两个钟头晚会结束，因为这时熊熊的篝火就要渐渐熄灭。
夜深了，摩梭小伙提议去吃烤羊和烤乳猪，我虽不吃这些但也随大家去感受感受。在那里看到游客像摩梭人一样个个情绪亢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唱歌，不论男女每个人都在尽情地享受摩梭人的欢乐。
第二天我们去民居探访，对于那些神秘的走婚制和母系习俗，我们不能亲眼所见，我们永远听到的是故事。
摩梭族小伙子自豪地说：“我们摩梭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服饰，有自己的信仰———藏传佛教！”
我们坐上了返程汽车，当沿着盘山公路爬到山顶时，我不由自主地向泸沽湖投去了最后一眼。
再见了，泸沽湖！你美得让人心颤！再见了，淳朴的摩梭人！
王慕群，教师，现居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