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白居易及其通俗诗风

作者:李起超




  白居易所创造的诗歌在当时社会,无论是衣冠士子,还是闾阎下俚,无论是京都,还是乡下,无论是妇女,还是儿童,在社会的各个阶层广泛流传,甚至流传到国外,这不是偶然的。
  《旧唐书·元稹列传》中记载:“稹与太原白居易友善,工为诗,善状咏风态、物色,当时言读者称元白焉,自衣冠士子至下层百姓,悉传讽之。”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的诗歌是多么的平易、通俗、深入人心。从白居易留下的大量诗文中,我们对他的创作风格的形成做了进一步的探讨。这篇“浅谈”作为抛砖,希望以后能看到更深入细致的研究之作。
  首先,白居易通俗诗风的形成与他明确的政治目的分不开。他所生活的中唐后期,正是藩镇割据、战事不断、僧道猖盛、宦官专权的时代。繁重的赋税给人民带来极大的痛苦和灾难。面对这些社会现实,白居易积极倡导新乐府运动,所谓“新乐府”,就是:一,用新题,白居易则强调用新题写时事,要专门“刺美见事”。二,新乐府诗并不把能否入乐作为标准来衡量,“汉乐府”是缘事而发,曹操的乐府诗是借古题写时事,杜甫发展为“因事立题”,到了白居易就成了一种有明确政治目的的创作原则,这就是“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就是说诗歌必须为当时的政治服务,诗歌应该起到“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政治作用,从而达到“救济人病,裨补时阙,上下交合,内外胥悦”的目的。为了更好的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求新乐府诗的创作手法应是:“其辞质而轻,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戒也。”“不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明确的政治目的决定了白居易诗歌通俗、平易的风格。
  其次,白居易通俗、平易诗风的形成,还来源于他的诗歌创作是深深植根于人民,植根于现实生活土壤中。他极力反对和批判当时出现的一种脱离现实,不关心人民疾苦,只是歌舞升平,吟咏山水,称道隐逸的应和之作;反对和批判“嘲风雪,弄花草”的创作倾向,提倡“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例如在他创作的《新乐府》诗集中就对现实生活中的弊端做了大量的揭露。
  白居易创作的诗歌中大多是反映百姓之苦的“为民”之作。他反映劳动人民不仅苦于贫困,更苦于宫室的掠夺,例如《赠友》中写到“私家无钱炉,平地无铜山,胡为秋夏税,岁岁输铜钱”,为了换钱,农民们只有“贱粜粟与麦,贱贸丝与棉”,结果是“岁暮衣食尽,憔悴畎亩间”。在《杜陵叟》诗中写到“剥我衣帛,夺我口栗。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当时作为大唐王朝官员的白居易,如此激烈的反映人民的疾苦,为老百姓鸣不平,是多么难能可贵。
  白居易在他的诗歌中,还强烈的反映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妇女的悲惨命运。如《上阳白发人》,通过一个老宫女,从十六岁妙龄少女到白发苍苍的六十岁老人,这一生在皇宫中如坐监狱般的痛苦生活,揭露了封建统治者摧残无辜女性的罪恶。
  再次,白居易诗歌创作的多种手法也是他通俗风俗形成的重要因素。
  他在诗歌的选材上,不去写被称为阳春白雪的古题,而是偏偏写下里巴人的眼前事,心中情。当他看到以砍柴烧炭的老翁被强取豪夺的宫市洗劫一空,便写下了《卖炭翁》。这样的诗还有《轻肥》《琵琶行》等。
  白居易在诗歌主题的表达上并不隐晦曲折,他很少引经据典,堆砌辞藻,他往往在诗的前面用一句话点名主题,或在诗后用“卒章显志”法来揭示主题,使人看了无需猜测就能明白诗意。使人不会产生费解,很容易读懂。
  白居易诗歌的广泛流传,还在于他诗歌创作语言的通俗化,很少用艰涩的辞藻和典故。袁枚说白诗是:“意深词浅,思苦言甜,寥寥千载,此妙谁探?”例如“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多么自然流畅,浑然天成!
  白居易平易、通俗诗风的形成并非摇笔就成的,《艺概》中说:“香山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说明白居易写诗是很下功夫的。袁枚的《随园诗话》中写到:“香山诗以平易,观其间存遗稿,涂改甚多,竟有终篇不留一子者。”白居易自己也说“新篇日日成,不爱名声,旧句时时改,无妨说性情”。这说明了白居易的创作是认真严肃的。这也是那么多人喜欢他诗的原因。
  李起超,教师,现居石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