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国殇》的悲壮崇高之美
作者：王艳娟
第一，浮雕般的战斗场面美。诗歌的第一部分，仅用短短十句就真切、全面、清晰、生动地描绘了悲壮战斗场面。“操吴戈兮披犀甲”将楚军披坚执锐，准备战斗的景况概括无遗。刀光剑影、场景肃然，暗示一场恶战即将开始。“车错毂兮短兵接”写战车相撞、刀剑砍杀，显现战斗的激烈，为结局的悲惨定下了基调，“旌蔽日兮敌若云”用两个夸张比喻的短语，极言敌军之众，楚军之寡，为下文战斗的残酷说明了原因，也为“秦胜楚败”埋下伏笔。“矢交坠兮士争先”写流箭往来，在双方的阵地上纷纷坠落，楚军战士奋勇争先杀敌。“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写楚军的阵势被敌军冲开，指挥的骖马一死一伤，形势十分危急。“霾两轮兮絷四马”表现楚军战士要“破釜沉舟”誓与阵地共存亡，与敌军决一死战。“援玉枹兮击鸣鼓”写楚军指挥员巍然如山、手持玉枹、击鼓助战。“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写楚军将士奋力拼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战死到最后一人，尸横荒野，惊心动魄，画面肃穆，感天地而泣鬼神。这里作者把“凌余阵兮躐余行”的概括叙述与“霾两轮兮絷四马”的具体描写结合在一起；把“旌蔽日兮敌若云”的全景鸟瞰与“车错毂”、“矢交坠”的局部特写结合在一起；把“援玉枹兮击鸣鼓”的动态描写与“严杀尽兮弃原野”结合在一起；把暗写敌人的凶猛与明写楚军的奋勇结合在一起；通过互相补充、映衬、比照，把悲壮的场面，楚军拼死搏击的情景，浮雕般地凸现在读者面前，感奋人心，产生极为强烈的美感。
第二，可歌可泣的精神性格美。《国殇》的神魂是表现楚军将士英勇战斗的精神性格，而这种精神性格是贯穿于诗歌前后两个部分的。在第一部分对战斗场景的描绘中，作者不仅正面描写了将士的披坚执锐，与敌人展开短兵相接的激战，而且还以敌人的猖獗、凶猛来衬托楚军将士的刚毅勇武，不可凌辱，以死伤的惨重、战斗的激烈残酷来渲染诗的悲剧气氛，显示楚军将士拼杀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直至全部壮烈牺牲。这就有力地突现了楚军将士宁死不屈、血战到底的精神，诗歌的第二部分，作者祭奠亡灵，虽然有对“将士一去不复返”的沉痛惋惜哀悼，但更主要的是以“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分心不惩”赞美楚军将士至死不屈的英雄精神，即使身首异处，也不放下手中武器，也不改变报国杀敌之志，死而无悔、心甘情愿。以“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颂赞楚军将士的勇武刚强，凛然不可侵犯的崇高人格。诗的最后，作者以“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两句语意重迭的诗句作结，赞叹将士虽死，精神长存，颂扬将士精神刚毅，永远是鬼中的英雄！在反复咏叹中凸现了将士的精神与人格气壮山河，可歌可泣。他们的美的精神性格，将长久的震撼着每个读者的心。
最后，质朴练达的语言美。屈原的诗作大多色彩瑰丽，语多比兴，但《国殇》的语言却显出质朴练达的美。如“矢交坠兮士争光”、“车错毂兮短兵接”、“霾两轮兮絷四马”等诗句，平易朴实如随口道出，但却有很强的表现力。该诗叙事写景细致真切，堪称练达。即使是第二部分的祭歌，言辞也通俗明白，朴实无华，也不像《九歌》中的大多篇章那样繁缛华美，这首诗在节奏上也显出了整齐、短促之美。
总之，《国殇》不愧为诗之瑰宝，美之典范。
王艳娟，河南驻马店教育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