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孤独的收割人》关于命运的主题

作者:周育英




  英国湖畔诗人华兹华斯的《孤独的收割人》有一个场景定格在我的头脑中:茫茫的高原,宽阔的田野上,金黄的麦子在秋风的吹拂中掀起滚滚麦浪。一个年轻壮实的姑娘,束着淡蓝碎白花的头巾在麦浪间劳作。时而弯腰收割,时而抬头擦汗。看到身后一束束整齐的麦子,她放开了歌喉,唱起了自己的心曲。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在歌唱什么,更不知道她在为谁歌唱。但我从她婉转清脆的歌声里能感受到温暖、慰藉和希望。尽管从寂寥深邃的峡谷间传来的歌声孤独而凄凉,但我相信,她是命运的歌者——压下忧伤,倾诉孤独,歌唱坚强。
  诗人笔下的意象的不确定性,让我淡化了收割人的形象,而只记住了她的歌唱。记住了诗人用衬托的手法,细细赞美姑娘“暖人心房”和“动人心肠”的歌声。
  可以想象,当一个疲惫的旅人在荒凉的沙漠里踽踽独行,终于找到一片绿荫,能坐下来小憩片刻时,该是何等轻松、惬意。而刚坐下来,就听到枝头夜莺的嘀呖啼啭,想必旅人“五脏六腑如熨斗熨过一般”,没一个毛孔不舒畅,心中一定比饮了甘泉还畅快。可诗人说,那声音远比不上这歌声。也许诗人根本不知道她唱些什么,但姑娘的歌声传出的是活人的气息,传达了人类的思想。他沉浸在比夜莺还美的歌声中,不忍破坏那一片宁静,只愿守住那一份惊喜和温暖。
  可以想象,遥远死寂的赫伯利群岛上杜鹃的声音多么嘹亮。在我们中国人心目中,杜鹃的啼声向来是悲凉的。望帝魂化杜宇,杜鹃啼血思归。周瘦鹃在《杜鹃枝上杜鹃啼》一文中的引经据典,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他认为对杜鹃声的不同感受主要在于中西方人的心态不同。古人听了杜鹃声觉得悲哀,并不是因为杜鹃声怎样悲哀,而是因为人们的内心悲哀,所以听了杜鹃声才倍感悲凉。西方人对杜鹃的感受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西方人眼中的杜鹃是欢愉的、有趣的。他在文中说“波兰有支民歌《小杜鹃》,我虽然不知它的词儿,料想它定然是一片欢愉之声,悦耳动听”。我想,诗人此时听到的也许就是一支不知名的小曲,但那歌声的旋律动人心肠。动人心肠的莫过于无助和忧伤。在无助和忧伤中还要坚持劳作,还要歌唱,唱出比杜鹃声还美的歌,这就是孤独的收割人——命运的歌者。
  白居易在《观刈麦》中为收割人叹息,换来读者的同情。华兹华斯的收割人却赢得尊敬。也许,正是收割人孤独的歌声唱热了诗人的心,唱软了诗人的情,同样孤独的诗人才会捕捉乡间这么美妙的歌声。
  有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国王每天都不快乐。他派手下的人去找一个快乐的人带回王宫。手下人四处寻找了好几年,终于在一个很穷的村子里找到一个边干活边唱歌的农夫。农夫说,“我曾因没有鞋子而沮丧,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没有脚的人”。其实,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你便会快乐!孤独的收割人放下苦闷,珍惜眼前能够劳作的日子,做命运的歌者,她就找到了快乐。人渺小如蚁,脆弱如芦苇。人生不如意事常十有八九,但是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更不能屈服于命运。
  周育英,教师,现居湖北秭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