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变色龙》的艺术美因素

作者:王秀丽




  契诃夫的优秀短篇小说《变色龙》,不仅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而且具有独到的艺术成就,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内容美和形式美完美结合的作品,具有多种艺术美因素。
  首先是出色的对话描写美。《变色龙》中的对话描写,以奥楚蔑洛夫为中心,可以分为五组:第一是奥楚蔑洛夫与赫留金的对话描写,第二是奥楚蔑洛夫与围观群众的对话描写,第三是奥楚蔑洛夫与助手的对话描写,第四是奥楚蔑洛夫与将军家厨师普洛诃尔的对话描写,第五是奥楚蔑洛夫与小猎狗的对话描写。契诃夫通过对话描写一方面起到推动情节的作用,另一方面充分展示了人物性格,揭示了人物的心理。奥楚蔑洛夫对不同的说话对象采取不同的态度,其对话内容与语气有时是渐变的,有时却是突变的,对人如此,对狗亦如此。
  其次是传神的细节描写美。作者在小说中四次写了警官的大衣,通过对“脱大衣”与“穿大衣”的细节描写,揭示其诚惶诚恐的心态。他面对将军家的狗,如同面对将军,惟恐照顾不周,殷勤不够;衣服成了他出尔反尔的遮掩之物,是他“变色”的最好工具。面对小百姓时,他的大衣似乎是他威风八面、作威作福的象征,穿着这种大衣,就有了法定的权力,可以对百姓凶横霸道,对位高权重者极力袒护。作者通过“大衣”细节的设置,出神入化地刻画了人物,表达了极为深刻的寓意。
  再次是个性化的语言美。奥楚蔑洛夫的语言多变而又多样。说其多样,是说其语言种类多:有骂人语言,如“猪崽子”“你这混蛋”“你们这些鬼东西”等。训问语言,如“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谁在嚷?”“你在这儿干什么?”等等,这些审问似的语言往往连用,让奥楚蔑洛夫的身份与性格得到充分展示。命令语言,如“把手放下来!”“少说废话!”“马上去办,别拖!”“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等。恐吓语言,如“我早晚要收拾你!”“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作者还让巡官大量使用了省略语言,这些省略语言句式不完整,多是半截子话,但在语调上却是确定的,可以揭示出他摆官架子拖官腔的特点,也表现他庸俗、空虚的特点。
  最后是表现手法运用美。作者为了成功地刻画人物形象,深刻地突出主题,调动了多种多样的表现手法。
  第一是重复手法。作者运用重复手法主要体现在奥楚蔑洛夫反复“变脸”上,它是按以下规律重复的:(1)随着旁人提供的关于狗主人的变化信息而改变自己的态度;(2)每次改变,骂与捧必定作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3)虽改变频繁,但骂词与捧词基本不变;(4)改变之前,多有一个短暂而贼猾的过渡,以遮饰变脸之丑态,如穿脱大衣等。通过使用重复手法,强化了作品的批评意义,刺激了读者的注意,也使作品中的人或事具有了荒诞与滑稽的意味。
  第二是对比手法。在作品中,作者设置了多组对比,深刻地反映了主题思想。如:(1)巡官与巡警的对比。奥楚蔑洛夫作为巡官,威风十足,颐指气使;而叶尔德林则唯唯诺诺,奴气十足。“官大一级压死人”,社会越黑暗、专制,这种官级的反差就越厉害。(2)巡官与市民的对比。一方是统治者沙皇的忠实走狗,惟恐出“乱子”,事事维护大人物利益;一方是庸俗的小市民,闲极无聊,惟恐没有热闹看。在专制社会,愚昧麻木庸俗不堪的小市民往往是专制统治的必然土壤,专制需要走狗,走狗需要愚民,概莫能外。(3)巡官前后态度反复变化的对比。(4)巡官对各种人不同态度的对比。对上官奴性十足,丑态毕露,毫无羞耻之心;对下民暴虐凶横,枉法徇情,无一点公正可言。(5)狗的命运的对比。狗具有双重象征意义,一会儿是将军的化身,娇贵无比,受到百般呵护;一会儿是贱民的代表,下贱无比,非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可。(6)人与狗的对比。在那样的社会,人往往不如狗。
  第三是烘托手法。在作品中,环境具有烘托人物形象的作用,环境描写在小说中很少,但画龙点睛。“四下里一片沉静,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商店和饭馆的门无精打采的敞着。”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压抑、冷清,这正是沙皇专制统治下的特有气氛,这也是沙皇走狗奥楚蔑洛夫之流凶狠暴虐的结果,小说正是把巡官奥楚蔑洛夫放在他自己制造的这样一种环境中,在展开情节的同时,也充分展示了巡官的性格。
  王秀丽,河南驻马店教育学院外语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