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诗经》中的爱情诗

作者:查清平




  读着《诗经》,犹如细品一杯香茗,浓郁而清醇。你将有原始的血液流动,原始的情感跳跃,《诗经》会为你打开那扇曾经失落的通往自由、淳朴而率真的门。而那些原始的情感绝不是兽性的、暴力的纠缠,而是崇尚真美与真爱的情结。这些情歌飘扬在中国文学的星空中,歌声从祖先们的心灵唱出,融入华夏子孙的血液。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作品。共305篇。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又叫“国风”共160篇,为15个诸侯国民间歌谣。“雅”分《大雅》《小雅》共105篇,多系王室贵族的作品,内容大都是记述周贵族历史,歌功颂德。“颂”分《周颂》《鲁颂》《商颂》共40篇,是宗庙祭祀用的乐歌舞曲。《诗经》全面表现了那个时代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以其清醒的现实性,开辟了中国诗歌的独特道路。
  孔子曾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恋爱和婚姻是人的需要,是生活的重要部分,所谓“饮食男女之欲,人之大共也”。(《诗广传》)《诗经》中描写恋爱婚姻的诗篇几乎占了国风的一半。它们表现恋人们的相思切切,大胆直率,夫妇们的真挚诚笃,深沉含蓄。整个《诗经》可以说是爱情的风俗画卷。大致可分为欢歌、苦歌、悲歌。
  所谓欢歌,指表现男女自由欢快的恋爱生活,描写相互思慕,爱恋幽会等情景。《诗经》开卷的第一首《关雎》,孔子赞誉它“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就是一篇写爱情的杰作。小洲上雎鸠成双成对鸣叫,在恋爱的季节。君子深深爱上了水边一位美妙幽娴的淑女,把她看做好配偶。君子同时努力追求淑女,追求呀追求,君子的执着终于得到“淑女”的芳心。他高兴地弹起琴瑟来亲近她。该诗写欢乐而不失分寸,感情真挚诚笃。又如《秦风·蒹葭》《邶风·静女》。
  所谓苦歌,指男女的恋爱生活,并不一帆风顺。有时产生苦恼和波折,有时遇到阻力和干涉。《郑风·将仲子》可以和《鄘风·柏舟》同读。《柏舟》中少女,本和情人相爱,却遭到了父母的干涉,发出了“母也无只,不谅人只”的呼声。《将仲子》也是写一位少女,与情人相爱,而不敢近的矛盾心情。因为封建礼教有“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同人皆贱之”。故她感到“父母之言”,“诸兄之言”和“人之多言”均“可畏也”。只好忍痛向情人辞绝。但“语语是拒,实语语是招”,真是心情矛盾万分。相恋的困难似乎就注定着某种不幸。也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乱世能成就一段姻缘,而怡然自乐的清平世界却无法使恋人遂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仅是最衷心的祝愿。
  所谓悲歌,是指由于恋爱和婚姻,家庭遭到了不幸酿成悲剧,而发出的悲哀歌唱。这主要表现为女性,她们往往要作出巨大的牺牲,忍受深重的磨难。《卫风·氓》是典型,诗中主人公是从恋爱,婚姻,到被损害,身心受到重创的妇女,可是她的不幸遭遇,却一直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和同情。男性奴役女性,是奴隶社会的正常现象。也勿怪先儒都把罪责一股脑儿加在弃妇身上,骂她是“淫妇”,“弃女”初不自重,卒被人轻。她不但被世人所说,甚至“兄弟不知,嗤其笑矣”。可见她的命运,是何等可悲!她本是一位活泼天真,单纯,感情真挚的少女。如果她有什么不是的话,就是太幼稚和单纯。“氓”首先“来即我媒”,用虚情假意,骗取她的真心。她爱得是这般诚笃无顾虑。最终“以我贿迁”嫁给对方,可是即使她“三岁当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轻矣”,也没有逃脱被弃的恶运,这岂不令人为之不平?好在弃妇在惨痛的教训面前,终于发出了“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呐喊。又如《唐风·葛生》、《邶风·绿衣》。
  想象中的《诗经》该如青铜器般有着沉重的历史感,然而透过一首首情歌,却仿佛根本看不到历史甬道的阻隔反而会感到心灵与心灵之间也有共同的震撼与跳动。一个“情”字,使恋人从相识相恋到相知相守,从朝朝暮暮到白头偕老,从苦苦等待到痴心一生,我无力描摹爱的欢乐和哀伤,“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地悠悠,永恒不变的惟有“情”。带着一种希冀惟愿这世间多些欢歌,少些悲歌。
  查清平,江西星子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