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李商隐及其诗文
作者：蒋 毅
李商隐的一生是坎坷的、是痛苦的，是令人为之痛惜的。少年的李商隐为振兴家道而悬头苦读，十九岁时以文才得到牛党令狐楚的赏识而聘入幕府，次年李党的王茂才爱其才而聘入幕府，并将其女儿嫁与李商隐。牛党视李商隐为背义忘恩之徒，后牛党执政，他一直遭到排挤，在各藩镇幕府中漂泊。加上妻子的病逝，又给李商隐以沉痛的打击。
二、变奏与狂想的弦中情
谈李商隐就不得不谈他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首联作者由锦瑟弦柱而思过往年华，往事如弦柱一样丝丝层层犬犬短短浮现于脑海。一个“无端”更让人无言阐发诗的所指。由“无端”而生出无端愁绪，它的妙处就在于当你实在无法理解时长叹一声，欲言还止。
颔联的庄生梦蝶、杜鹃啼血的典故给诗增加了浓重的神秘的悲叹感伤色彩。引用典故本身便是一种“故国神游”，是今与古的契合，远古与现在的对话，寄托了自己的希冀。
颈联中作者神游沧海蓝田，神交明月暖日，神感珠泪玉烟，寥廓而又寂寞，神秘而又亲切，朦胧的意象咏出自己的内心感受。内心不过方寸之大却囊括了历史、宇宙，真是令人叹服。
尾联节奏显得舒缓而意味深邃，淡淡的惘然之情余音袅袅绕于耳旁，因困惑、失落、悲愤和幻化内心体验，因仕途与爱情的失意，因漂泊异乡。诗人的内心世界混沌的、一体的、莫名的。
全诗的境界显得虚无缥缈，而又令人遐思无限。一曲锦瑟独奏狂想令你如醉如痴，音乐若有若无，似烟似泪，或得或失，流连徘徊。
三、《无题》最是有情
李商隐抒情之作中最为杰作的是以无题为中心的情挚意真，深厚缠绵的爱情诗，这些诗代表李商隐诗独特的艺术风貌。
如《无题》其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首联一开头就说尽了离愁别恨，“相”句是写抽象的情，“东”句提供了一个具体的大的背景条件，使情变得具体可感，两个“难”字道出了两情相思之苦。一个“花残”使读者顿感恋情悲痛的结局。
颔联春蚕蜡炬，至死成灰，既具体又抽象，既细微又独特，既痛切又模糊，乃至情至性。使“难”这一客观存在和主观感受的结合超越了爱情具有执著人生的永恒意义。
颈联更富有人情味，浓幽的人情之中更流露出一种飘然的寂寞，“难”“无力”“残”“尽”“干”这些抽象的悲哀一下子变得富有人情味、亲切感，体现两心眷眷、两情依依。
尾联具有超人间、超现实的感觉，是近乎无望的希望，更见情之深挚。
总的来说李商隐的无题诗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诗的内容都是写恋情的不顺意。如“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曾是寂寞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斑雅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政治不畅，恋情失意，只能通过诗来化解自己的苦闷、抑郁、悲愤之情。
（二）诗歌细美幽约，迂回曲折。如“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城外有轻雷”。细雨濛濛，阵阵轻雷，女子寂寞幽居。
（三）多义性。李商隐无题一类的诗歌，重主观的内心表现，善于把心中朦胧图象化为恍惚迷离的诗句，显得辞意缥缈难寻，形成雾里看花的朦胧境界。如“紫府仙人好宝灯，云浆未饮结成冰。如何雪夜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云浆未饮，旋即成冰，是追求未遂的幻化之象。“如何”二句是与所追求的对象有渺远难及之感，中间跳跃变化，透露对方变幻莫测，难以追攀。
其次，把心灵世界作为表现对象。李商隐许多诗歌所写的不止一时一事，乃是整个心境，种种情绪，难辨难分，其内涵远远超出了具体情事。
所以对无题诗，我们不必追究其本事，而应通过把握总体情感内涵，去领略其诗意与诗美。
我们读李商隐的诗，不仅仅是理解诗的意蕴、风格等，更重要的是解读诗歌的心灵世界、情感世界。
蒋毅，陕西延安大学文学院新闻系2004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