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祝福》里不幸与不争的女人
作者：郜国旗
一、被压迫者——封建社会的牺牲品
文中的主人公——祥林嫂代表了封建社会千千万万个受着同样的命运的妇女，她的不幸遭遇借作者蘸血的笔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像祥林嫂这样的女仆，仅是大户人家的一种工具而已。一种有生命而无灵魂的工具，她们不但忍受着肉体上的折磨，还被套上沉重的精神枷锁。祥林嫂很小就做了童养媳，饱受婆婆的虐待，四十刚出头的她早已满头白发，被逼嫁给贺老六后，先是丈夫死于伤寒，后儿子阿毛又被狼叼走，接着被撵出家门，经历这番不堪回首的遭遇，甭说是一个纤弱的女子，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吃不消的。
穷途末路时，祥林嫂又从山区回到鲁镇。麻木不仁的人群却把她那段催人泪下的经历当作笑料。那些人良知哪里去了？一个死了丈夫丢了儿子的弱女子不仅没有得到人们的同情，反而被人们认为是是伤风败俗的丧门星，她的悲哀的诉说成为人们取笑和唾弃的借口，在人们尖冷的嘲笑声中，祥林嫂感到了绝望，她想到了死，想到了只有死后自己的灵魂才可与丈夫，儿子相逢。
何等的黑暗，处在封建社会下层的人死不如家畜的死，没有哭声、哀乐，有的只是人们的鄙弃，祝福之夜，惟有孤零零的积雪为祥林嫂坎坷的一生鸣不平，她仿佛被人们弃在莽堆中、看得厌倦的玩物。
二、被害者——凶残的害人者
祥林嫂的婆婆就是这一类的典型。她是祥林嫂悲惨命运的制造者，作者对她尽管着墨不多，但她的自私、贪婪、凶残、灭绝人性的本性暴露无遗。
祥林嫂的婆婆能说会道，精明能干。表面上通情达理，实际上冷酷、毒辣，她的压迫对象就是她弱小的儿媳祥林嫂：开头祥林嫂从家里逃到四叔家，结尾同样在四叔家，但却经历了逼婚、丧夫、失子的悲痛，最终万念俱灭，如同行尸走肉，像一粒灰尘在世间消失了。然而她的婆婆呢？死了一个儿子，“卖”了一个儿媳，又进了一个儿媳，少了一张嘴吃饭，多了一个年轻的奴隶，先抢又卖一个媳妇，算是从祥林嫂那儿抢到了一千七百五十文，又得彩礼八十千，进进出出净得十多千钱，原来在那种畸形的社会里，社会的最底层，也同样存在着压迫。
祥林嫂的婆婆也是被压迫者，很小时就做了童养媳，三十岁守寡当“婆婆”。是什么使一个被压迫者变成为压迫者呢？乍一看是生活的压力，三十多岁便要在困难重重下撑起一个家，要么被压迫得窒息崩溃，要么做个压迫者。她选择了后者，而压迫阶级只会选择她那样用精明头脑与冷酷手段代替善良和慈悲，由此不难想象新媳妇会有何种命运。
从另一个角度看，祥林嫂的婆婆是整个封建社会压迫与被压迫的缩影，是一环扣一环的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看清了这一点，也就不难明白婆婆面对亲人为什么没一点感情；同样是被压迫对象，柳妈、短工们为什么对祥林嫂没有一点同情。她仗着婆婆的身份，第一个把祥林嫂推向了深渊。
三、穿针引线——卫老婆子害人不浅
卫老婆子看似一个热心肠的女人，但她缺乏是非感和同情心，是她把祥林嫂引向深渊。卫老婆子对祥林嫂的死负有直接责任。由于利益的驱使，她充当“中人”，介绍祥林嫂来到鲁镇，才导致其最后的悲剧。她是受封建礼教所毒害的无意间充当了“为虎作伥”的帮凶而已，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封建礼教害人不浅。
四、封建帮凶——麻木可鄙的群体
柳妈是个心眼不坏的女人，但封建迷信思想已扎根她的心中，正是她的一番话，彻底摧跨了祥林嫂的最后一道防线，使她精神崩溃走向死亡。
四婶在文中出现不多，作者着力刻画了她的一句话“祥林嫂，你放着吧！”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把祥林嫂打入另册，剥夺了她做正常人的权利，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祥林嫂，哪堪如此一击，所有精神支柱都被击跨了，她成了不祥不洁的秽物，人人避而远之，不死还能怎么办。
掩卷长思，感慨万千，文章涉及的女人不多，但这几个女人合起来演了一出人间少有的丑剧、悲剧，她们既被害又害人，罪恶的封建制度、封建礼教、封建迷信深深地毒害了她们，侵蚀了她们的灵魂，使她们变得麻木、冷漠、愚蠢、冷酷，她们丝毫认识不到套在她们身上的沉重的枷锁，更不知道团结起来同黑暗的社会斗争、同命运抗争，这是旧中国女性的悲哀。
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郜国旗，教师，现居湖北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