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无花梅

作者:绿 叶




  曾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决定去寻一枝梅。雪洒落了我一身白,唯不见梅的踪影,这样的天气,不是它应该绽放的日子吗?可满山积雪,到哪里去寻?古人有“踏雪寻梅”的典故,也有“梅花三弄”的韵致,今人虽不如古,却也有心在这天地一白的境界里觅一处闲情。
  晶莹透亮的雪发出清脆的声响,所走过的脚印很快就被飘雪又填满。突然想起《红楼梦》中邢岫岍雪中折梅那一段。想着想着,已走了半个山腰,去年那个冬天开放的梅不是在这里吗?我拨开干枝上的积雪,一棵棵寻找梅花的身影。不是在丁香旁边吗?我已经看到丁香的枯藤,可旁边的这一个枯干是梅吗?
  它没有花,有两片新叶。除了枝干以外,什么也没有了。它的枝干很长,已伸向天空,有点弯曲,似乎在和冬日作不屈的抵抗。他旁边的杂草早已枯荣,只有它寂寞地站在这里,丁香藤也快冻僵了。
  这一棵孤独的梅,没有花。也许早已开放,早已凋落,到达大地;也许还在酝酿,还在挑选一个好日子。我不曾知道,可我欣赏它那独立山头的那一份骄傲和经受得住寂寞的心境。
  对于一枝梅来说,开花是它的结果,是它的使命,以我们人的眼光来看,人活着,不就是要做一份事业吗,取得成功吗?可梅它不这么想。它屹立在山头,却隐藏了自己,它不在意它有没有花,它只是在活,在有思想的活。
  它的思想像浮动的流水,从无间歇。气候愈冷,禀性愈烈。它或许会开一树梅花,或许会抽两只嫩芽,它从不被尘世之人左右,它那么恬然自如的享受它的生命。在春光中,在寒风里,屹立至今。
  那享受寂寞的情怀!
  在人生这一段漫长而又短暂的旅途中,会遇险滩,会碰荆棘,或遭不幸,或濒临绝望,年轻的我们知道不躲避,不低头,于是,我们成长了。可是在纷繁尘世中,独少了一份远离喧嚣的心境,被他人左右,被物质役使,心灵被尘世缠绕,我们没有成熟。我们渴望物质,渴望成功,殊不知,当我们在名与利中打滚时,我们失去了多少似水的年华,失去了多少对自己的坦诚?
  在这片无人之境,独我与梅相对,默视几许,离开雪地,独留一枝枯梅。却带走一颗赤子之心去直面我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