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9年第1期
写作教学刍议
作者：聂晓轩
“你说你梦中怎么就没有哪位神仙
五色笔就只能给古之江淹今之晓轩
只有你 我可爱的傻女孩
听我说千年的历史万年的诗篇
说我的诗美丽如三月飞满少女的心天……”
这不是哪位诗人的名句，而是笔者青春年少时自鸣得意的几句诗行。学生总是忍不住要问那个“可爱的傻女孩”是谁？“是老师现在的爱人吗？”“还是老师的初恋情人？”我起初笑而不答，最后向学生解释，艺术的真实不等同于生活的真实，我们不能把作品中的人物与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一一对号入座，作者身旁可能真的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傻女孩”，也可能子虚乌有，更大的可能是综合了几个优秀的女孩的长处，作者才得出了这么一个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的女孩的形象。把这个问题扩大一点，包括作品中的“我”，可以是作者本人，也可以不是。学生还有层出不穷的问题，因为是围绕自己的作品提问，笔者就可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地一一作答，尽量地满足学生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问题一：“‘可爱’为什么和‘傻’连在一起？”
这是文学修辞里的矛盾语。我最喜欢的例子是台湾诗人郑愁予《错误》一诗里的“美丽的错误”。“我”为什么说这个女孩傻呢？因为她在这个注重实际利益的时代，还这么热爱不能当饭吃的诗歌，并且这么喜欢除了几句自鸣得意的诗行之外就身无长物的“我”，这在世人的眼里还不够傻吗？但是，在以诗为荣的“我”眼中，这般出尘脱俗的女孩恰恰是最可爱的。“可爱的傻女孩”这个矛盾语很好地表达出了“我”对女孩的亲近和感激之情。
问题二：“诗篇长过历史？”
这是艺术的夸张，在某种程度上，这又是事实，因为诗歌的历史的确长于文字的历史，人类最早的文学形式就是诗歌，许多伟大的史诗和优美的情歌是在文字产生之前依靠人们的口口相传保存下来的。“听我说千年的历史万年的诗篇”是为了突出诗的源远流长和“我”对诗的喜爱。
问题三：“我最喜欢‘我的诗美丽如三月飞满少女的心天’一句，老师，你是怎么想到的？”
当时的感觉是从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来的，在那一瞬间似乎自己真的手握一支五色笔，一气呵成写出了自己平时根本意想不到的优美诗行，但是这种状态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这也就是所谓的灵感。灵感看起来是突发的，其实却不然。灵感绝不会从天而降，当时的情境、人生的际遇、情感的经历、审美的情趣和阅读的经历等等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触发灵感的媒介，灵感突发之前酝酿和冥想的过程往往是艰辛而又漫长的。
这里我想强调一下阅读和借鉴的重要性。李白登黄鹤楼时很想吟诗一首，但读了崔颢的《黄鹤楼》之后，觉得自己很难超越，当即作罢，事情却没有就此打住，李白后来游历南京写出了丝毫不亚于《黄鹤楼》的《登金陵凤凰台》。二诗虽没有一句相同，但是李白显然借鉴了崔颢的写法，并且有所发挥，使得自己这首《登金陵凤凰台》比《黄鹤楼》的历史沧桑感更强。我至今还背得过韦庄的几句词：“春日游，杏花飞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现在想来，“我的诗美丽如三月飞满少女的心天”也许潜移默化地受到韦庄的影响，当时的情境和“杏花飞满头”触发了我的灵感。
问题四：“江淹的五色笔是怎么回事？”
有些学生知道江淹写过著名的《恨赋》和《别赋》，也知道江郎才尽这个成语，我就从梦笔生花的典故开始娓娓道来，激发学生追根究底的探究精神。当然，最后我们要告诉学生，谁也不要指望哪位神仙送给自己一支五色笔，即使有人“下笔如有神”，那也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真的有一支五色笔，而是他们先前已经“读书破万卷”，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聂晓轩，江西宜春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