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6期
砚边拾得
作者:张伟民
我以为,不必为水墨世界的盛誉而自愧,要以工笔特有的品格,传神达意的塑造力,在表现形态上不断丰富自己的绘画语言。吸收一切其他有生命力的艺术形式和手段,踏踏实实地去探索工笔花鸟画特有的自然观与形态特征、色彩体系与时空观,以及工具与材料等等,在艺术审美世界中逐步形成并建立起工笔画美学体系。
“江东谋生,分壁天下”,工笔“丹青”理应当仁不让。
其实,“精于体物”的宋代院体画中已经把工笔花鸟画提炼到让后人惊叹而难以逾越的淋漓尽致的境界。
可如果依然把这一审美层面作为我们这一代工笔画的坐标,那么在千年后的今天只是又多了一批老祖宗的徒子徒孙的临摹者。这就使我想起既是最基本又需深究的问题:绘画是什么?我们的工笔花鸟画所表达的仅仅是“眺望自然世界的一个窗口?”是自然植物的色与相?不!绘画不是眺望世界的一个窗口,它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一个有血有肉、有精神、与外部物质形态有联系的精神世界,是艺术创作者的理想。在这个“世界”中创作者是“主宰”。当程式有碍于创作,与形式和意境相背时,我们难以满足历史的这种状态,甚至想说:工笔花鸟画这一中国画传统绘画的样式是否对我们是一种束缚?它的存在是否仅仅是作为某种绘画体裁样式的依据和界定画种的规范?
当主观意识的发挥在艺术创作中受到程式的限制时,当情景的抒发、意境的拓展受到审美意识的局限时,反叛与革新的要求则本能地爆发出来。——我想,对中国工笔花鸟画本身的认识是否要有一个再提高的必要?其创作手段是否要有一个再发展的要求?这正是放在我们这一代实践者身上难以回避的问题。
(作者为浙江画院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美术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