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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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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心肝,我没有硬纸盒来装这些精美的帽子,它们会被冻坏的。”詹妮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放在雪橇上。 “回去,詹妮,回去,”我哥哥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你头上那些蠢东西拿掉,我们一路上会成为别人的笑料的。” “噢,当然,S先生,谁会想起来看我这样的老东西呢!只有你们会注意我这个样子。” “詹妮,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看你。我相信你戴这么多帽子是为了引起路上碰到的年轻人的注意。哈,詹妮。” 老太太一副伤了自尊的样子,气冲冲地回屋重新整理她的装束,为保证她“精美的帽子”平安无事,她把其中一顶挂在斗篷的衣带上,第三顶拿在手里。这次我怎么劝,她都不愿把它们放起来了。 我脑中交织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又痛苦又矛盾的感情。当雪橇驶入林中小道,我最后看了一眼我们那间寒枪的小屋,那许多悲伤的记忆已使它在我心中成为一块圣地。在远离文明的那些日子,每一样景物都令我着迷。我喜欢那宁静的湖,喜欢它周围浓密的松树林带在微风中发出叹息般的声音,喜欢皮肤黝黑的印第安朋友夏季为家的杉木林,还有我家那可爱的小菜园,还有我亲手和詹妮筑起的一道不甚雅观的蛇形栅栏。过去三年我帮着那忠诚的老太太悉心料理,多少次勇敢地忍受折磨人的蚊子、蚋以及酷热,就是为给家里提供所用的蔬菜。甚至那些为孩子们最后一次提供早餐牛奶的牛,现在想起也有一种悲伤的依恋。一个贫困的农人站在废弃的房屋走廊里,手中牵着我那只品种高贵的习水性的狗罗弗。当我看它时,可怜的小东西兴奋地吠叫起来。 “詹姆斯。照顾好我的狗。” “别担心,夫人,只要它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丢下它。” “至少它和印第安人为我们的离开而心存悲伤,”我想。在这缺少爱的世界上,我们应该珍视这份不论是何等低贱的人们流露出来的爱意。 那晚我们只走了十二英里路。路在丛林中穿过,依着宽阔而湍急多浪的握特奈比河,这条河是所有流经森林的水流中最急、最美丽的一。条河。我们在朋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我们的漫漫行程。不过少了一样东西。我们的老宠猫从禁锢它的篮子里逃了出来,窜到了别处,这使孩子们非常伤心。 经过H太太家时,我们停下来叫艾蒂。H先生抱着她来到门口,她裹着一件宽大的皮披肩,围着一条暖和的羊毛围巾,包得严严实实。 “你要抢走我可爱的小姑娘了,”他说,“H太太不在家,她告诉我如果你来叫,不要让她走。但没有你的同意我不能留下她。现在你又见到她了,让我们再留她住几个月?” 艾蒂已上了雪橇。我搂住她觉得又得到我的孩子了,为她属于我而暗自庆幸。我真诚地谢过H先生的好意,S先生继续赶路。 在R先生家。我们发现了亲爱的艾米莉亚带来的一个包裹,装着葡萄干糕饼一类的孩子们爱吃的好东西。她总是如此善良。 凌晨八点我们驶过日益繁华的彼得伯勒镇上的渥特奈比桥。天气业已转暖,孩子们挤在雪橇的后边,盖着水牛皮和毛毯,兴高采烈。只有我那五岁多的长子为他的所见所闻而感到惊喜,不断地站起来看他周围的景物,生于丛林且以前从未离开过丛林的他看到城镇这个新奇的地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房子是来互相看望的吗?”他问道,“它们是怎么聚集在这儿的?” 这一问题逗笑了他的舅舅,他很费劲地解释了城镇和乡村之间的区别。这天,我们摆脱了老詹妮和她的帽子。我们发现詹妮是一个非常难于相处的旅伴,她像孩童般任性,甚至比孩子们还难于管教。幸运的是我们赶上了装家具的雪橇石先生将詹妮移到了另外一驾雪橇上,这样的安排每个人都深感满意。 我们幸运地在夜里得到了舒适的住处。夜晚临近,寒冷加剧,而我们离C区还有两英里地。艾蒂受了风寒,病恹恹地躺在我怀里,脸色苍白、跟她说话时,她似乎已意识不到我们的存在了。 我哥哥从前座跳下来,过来看了看她。“孩子冻感冒了。我们得停下让她暖和一会,否则她坚持不到C区的旅馆。” 我们驶进了法院附近的很小的A村,在一所漂亮的绿色农舍前停了下来,请求主人允许孩子们进去暖和一下。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雪橇前,态度非常友好地叫我们下车。 “我想我熟悉这个声音,”我说,“该不会是曾经在C区开旅馆的S太太吧?” “穆迪太太,欢迎你,”这位优秀的妇人非常友好地拥抱我,说道,“欢迎你和你的孩子们。我真高兴在这么多年后再见到你,上帝保佑你们!” 没有人比这位慷慨的妇人更善良,更好客了。她断然拒绝我们当晚离开她家。指引着我哥哥把马匹拴在她家马棚之后,她在一间大卧室里生了一堆旺的,帮我为已睡着的孩子脱去衣服,又让其余的烤火、吃饭。然后送他们上床。 这次相逢使我非常快乐。在他们那一层人里,我发现几乎没有人比这对美国夫妇更值得交往了。我亲眼目睹他们许多次的善行,对我们也对他人。我对他们满怀敬意和爱意。这一次上天又指引我们到他们家门口求助,我满心欢喜。 S先生不在家,不过我发现过去常喜欢听穆迪吹笛的小女孩玛丽已经长成一个漂亮姑娘了,小婴儿也已八岁,健健康康。第二天清晨天气无比寒冷,十点之后我哥哥才继续行路,就是动身这么晚仍然是冒险上路。 走了不到四英里路,马身上结满了冰柱,我们的头发冻住,就像时间老人的额发一般雪白、眼睫毛冻硬。身上每一处都冻得生疼。 “这样下去可绝对不行,”我哥哥转向我说,“孩子们会冻僵的。我从没见过比今天更冷的天气。” “我们能停在哪里呢?”我说,“离C地区还有好几英里,我看天气也没有转暖的希望。” “是的,是的。我知道,天气到了最冷的时候,就会有些变化。我们很少有连续三天以上的严寒天气,这是第三天了。无论怎样,这国家晚上总比白天暖和。风停了,霜冻也容易忍受了。我认识一位信得过的农民,住在一英里以外。他会让我们在他家呆上几个小时;晚上我们再继续赶路。月亮正圆,孩子们睡着时也更容易把他们盖好,防止受冻。我们要在伍德鲁夫家停下吗?” “我十分愿意,”我的牙齿冷得直发抖,睡在雪橇后面的孩子们因手指疼痛难忍哭喊不止。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所围有宽敞的棚屋和谷仓的农家小院。院里养着肥胖的牛羊、毛色鲜亮的鹅,看上去过多的猪,院对面有一个大果园,俨然一处丰产和舒适的希望之地。我哥哥进屋去看主人是否在家,很快他就同一位忠实可靠的加拿大自耕农及他的女儿出来了。他们诚挚地欢迎我们,帮着把孩子们从雪橇上移到火炉旁,屋内人人欣喜而舒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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