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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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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退役的前列兵威廉·斯莱帕给历史学家E·A·布里莫斯图(E·A·Brininstool)描述了他在这条河谷中所见到的情景:“我看见M连的骑兵保罗·亨利·斯考伦的尸体被极其残忍地肢解,右腿齐根被砍掉。我还看见吉姆·特雷的眼睛里插着把猎刀,一直没入刀柄……” 斯考伦曾经十分忧虑。6月24日,他的同铺伙伴列兵丹尼尔·纽厄尔,到玫瑰花苞河洗澡,回到营地时,见他正在记日记。他告诉纽厄尔:“如果我遭到什么不测的话,请通知我妹妹玛丽,她住在马萨诸塞州的加德纳,我是亨利·科迪……”这是几天之内,他第二次把他的真实名字告诉纽厄尔。 他是在从河谷中撤退时被杀害的。纽厄尔看见他倒下,并听他喊道:“再见了,伙伴们!” 他的马被惊咆了,后来被另一个连队的士兵逮住。马鞍囊里装着他的祈祷书《天国的密诀》(Key of Heaven)。纽厄尔把这本书寄给了他的妹妹,她接着来信询问哥哥的尸体是否被肢解。纽厄尔向她撒谎说:他的尸体完好。纽厄尔曾在1930年说:“如果我能把他的日记找到的话,我会把更多的事情讲述给她;然而,我想,当那些可恶的印第安女人剥光他的衣服时,肯定把它掠夺了。可怜的家伙!” 吉本军部的一名工程军官爱德华·麦克南德中尉穿过河谷时,草记下了他的一些感想。他记述道,去年4月曾对这个地区做了侦察,那时,“乌鸦”侦察员们清楚地知道,周围有苏人,就为他们的敌人留下了可以发现的标记:一个用炭墨画装饰的空面包箱子。这些标记告诉那些苏人,他们将要在这儿被消灭。“乌鸦”人还在箱子缝里塞了一些草,指明歼灭他们的事将在夏天进行。麦克南德记述道,吉本的巡罗队所侦察过的地区那么大,而这只面包箱子却就放在离真正战场不远的地方,这是十分奇怪的。 在谷地,在苏人与夏安人的营地的南头,那场战斗可能是在卡斯特开枪前就结束了。1883年,一名安克帕帕苏人女人说,雷奥发动袭击时,她就在那里。她认为,那个带领一支骑兵进攻的人不是喝醉了,就是神经有问题:“他以极大的仁慈宽待了这个营地,他本可以把我们斩尽杀绝,或把我们赶跑……” 她说,雷奥的军队则跳下马分成小股作战,然后就开始撤退。他们扔下武器,丢盔弃甲,没命地逃窜。她对这些白人的贪生怕死十分厌恶,说他们比她自己更加惊慌失措。 但骑兵们认为,事情并非那样。他们看见数百名苏人从安克帕帕村急驰而来,有的展开身子平伏在矮种马背上,有的紧贴在马肚侧。子弹如同雨点似的嗒嗒地打在地面上。列兵威廉·莫尔斯说,落在地面上的子弹十分密集,他的眼睛被飞起的尘土迷住。约翰·赖安军士回忆说,在他接到下马的命令时,他们地处一个土拔鼠群般土丘地。他们用锥状小土匠作为胸墙。赖安说,没有比这更令人狼狈的防御景况了。他与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一个土拨鼠般的小土丘,根本挡不住飞来的一颗子弹或一支箭。 大部分斗士骑马来回奔跑,狂呼乱叫,并朝俯伏在地面上的骑兵射击。一些斗士又折回战地的西头,企图包围他们。与此同时,雷奥的骑兵朝河旁的三角叶杨林地撤去。 树林提供了比土拔鼠似的小丘安全得多的防御。几位军事分析家认定,雷奥应当留守在那里,而不是过河爬山。他们指出,雷奥的军队离村子这么近,应当把大量的斗士吸引住,以便卡斯特施展他的计划。另一些战略家认为,雷奥除了突围,渡河,并在悬崖上确立防守阵地外,别无选择。而在子弹从头上尖啸而过时,赖安军士也有了他的主意,显然赞成逃离。他告诉连指挥官托马斯·弗伦奇上尉,说是一些印第安人打算切断他们的后路。“哦,不对,”弗伦奇上尉说,“那是卡斯特的士兵。”据赖安说,就在此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列兵乔治·洛伦佐的后脖颈,弹头从他的嘴巴中飞落,他倒在地上。 此时,雷奥少校骑马跑来,喊道:“愿逃出去的,跟我来吧!” 列兵莫尔斯认为子弹击中了洛伦佐的肚子。不管击中他的哪里,他已是奄奄一息了。莫尔斯把他拖到一棵树跟前。扶他靠在树上。 “快跑吧,”洛伦佐说,“你救不了我!” 莫尔斯没听他的。洛伦佐再次叫他离开。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莫尔斯说完奋力上马,可是,马非常惊恐,他无法把脚伸进马蹬。此刻,所有的人都已撤离。马立起后腿挣扎着,莫尔斯围着它奔跳着。他终于跃上马背,抓住前鞍,把身子拉上去。马穿过灌木丛,奔跑起来:“我的肚皮紧伏在马鞍上……印第安人逼近,有两人离我这么近,想必试图把我套住……” 华莱士中尉说,当他骑马从三角叶杨树林中跑出来时,看见满山遍野都是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雷奥的骑兵分成四路纵队,印第安人闪到一边,让他们过去,然后,朝他们开火。谁没有使用手枪的话,就向谁围拢过去。 多年之后,另一个被采访的骑兵说,他们嚎叫着,“简直如同一群恶魔。”他说,尽管45年过去了,但他绝不会忘记,有一个苏人离他那么近,简直可以用一把战刀够着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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