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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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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法国呆了一阵子后,他再次去了美国,成为《先驱》的一名编辑。战争暴发前,他撰写闲话栏目。1861年4月18日,他观看了第六马萨诸塞军团穿过纽约市,那一场景勾起了他对童年的回忆,“那时,法国军队从我父亲星形的肩章旁列队而过……”所以,他成为一个美国公民,并加入了拉费耶特护卫队。他参与了弗雷德里克堡、前塞勒斯维尔与葛底斯堡的战斗。被提拔为少将,成为唯一在拉费耶特服务获得这样高的军衔的人。 战争结束后,特罗布里恩德回到法国撰写《波托马克军队的4年战役》,但很快又传来消息,委任他为美国正规军上校,他请假完成内战回忆录的写作后,到斯蒂文森堡31兵团上任…… 露西尔·凯恩翻译了他的日记。十年中,他一直在边疆过着戎马生活,从达科他到蒙大拿,犹他,怀俄明和路易斯安娜都留下了他的足迹。1879年,他复员回家。夏天去巴黎和长岛避暑,冬天则去新奥尔良,1897年在新奥尔良去世。凯恩女士记述道:迪·特罗布里恩德为了这个国家文化艺术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 1867年12月31日午夜前两个钟头,特罗布里恩德陷入了沉思。这一年行将结束: ……将要回归到深不可测的数百万年的人类历史深渊中,而我这短暂的40年仅如沧海一粟,但它却在我脑海中刻下深深的印痕。对我来说,在这1867年即将逝去、1868年将要来临的重要时刻,我既没有敲响它的时钟,也没有为庆祝它的家庭欢宴。 在辞旧岁迎新年之际,我孤独一人坐在美国大陆中心荒凉之地,回忆着在那些岁月中逝去的亲人往事。那是怎样的变化莫测的境地?又是怎样的沧桑人生啊! 他想起了1884年新年第一天,那是在图尔市,在慈爱的父亲病床床头,父亲10天之后死在那儿。1841年,他是在巴黎度过的这个夜晚,那时他很年轻;1842年,在纽约度过。前前后后,世事变迁,年复一年,黄金般宝贵的岁月,音乐,绘画,社交。 1853年:一位乡间绅士; 1855年:在纽约,报纸撰稿人,孩子们正在成长; 1862年:在华盛顿近郊一个帐篷里等候敌人, 1863年:在弗卡德里克; 1865年:在彼得斯堡; 1866年:在纽约; 1867年:在布列斯特 1868年:在达科他。 “然而,我究竟获得了什么?”他时常扪心自问,“同我继续所学到的相比,只要生命还不太短暂,只要一个人不随着时间的推移忘记他所获得一半。我知道我忘记了小湾……要是我还没有终结我的生命的话,我大概会了解西班牙人时而忘记意大利人。而此刻,我又在了解苏人……” 而在1867年即将逝去之际,他坐在这块不开化的领土上的一张粗糙的桌子旁: 心灵中最渴望的王国何在?以情欲支配,还是以理智主宰?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按逻辑发展;先是一个情欲的年代,然后才是理智的年代,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完这完整的年代,他仅是享受了人生的一半;一个人只有情欲,那他只知道生活的一个侧面;而仅有理智,他也不会很好地走完生活的历程。但假如一个人打乱了这两个时间的自然顺序,那他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心中至少无愧疚,我没有做过超越理性的事…… 如同我曾经看待我的人生那样,我要重新那样看待它,爱它。我不想说,但在我回首往事时,正是这个准则使我昔日的岁月充满光彩,否则我将会庸庸碌碌。而正是这一准则,使我感到自己的年华还是那么青春美丽,还是如同逝去的年华那么妩媚…… 第二天清晨,他感到达科他的天空“很不热忱”,太阳尽力想突破云层,但“如同一位慈善的君王,仅使自己短暂地露了露脸”。 这一天是在令人压抑的朦胧中过去的。 5日,天气极坏,寒风呼啸。起床号声中,他的勤务兵像座白色雕像般跳进了屋子。 “你从什么鬼地方来?”他问。 “从我的房间”,勤务兵回答道。他的房子就在30米处。“我寻思我永远也找不到这个门了,房子几乎被埋了一半……” 迪·特罗布里恩德朝厨房瞥了一眼,立刻想起一幕歌剧的场景——顶上挂着一根根冰溜子的洞穴。 除了这鬼天气外,还有狂热的野蛮人。4月11日从伯希奥德堡传来的消息说,“坐牛”的安克帕帕人已劝说“黑脚”人和美尼考尼焦克斯人结盟。这是个坏消息。特罗布里恩德说,几年前——即1860年,“坐牛”在和骑兵的一次冲突中受伤,就在“血刀”跳下马,打算割断他的喉管的时候,指挥官阻止了他。特罗布里恩德说,结果“坐牛”跑掉了,“从此他便竭力进行报复,使用各种手段,在各个方面对我们进行武装与精神袭击,特别是他还煽动其他部落也一起参与他的仇恨……” 和每一个遭遇过安克帕帕这位“巫人”的白人一样,这经验丰富的法国人也被搅得茫然无措了。他记述道,“坐牛”约40岁左右,很有些发胖的趋势。“他的残忍凶蛮被他那温良的性情和充满机智幽默的言语举止所掩盖。从外表看,你一定会相信他是个无恶意的红皮肤的印第安人,可当他露齿大笑时,却好像个凶残的野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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