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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尽奢华(3)
我事先就苦恼起来。但她的吻当中有种甜蜜的东西，我很快就不再迟疑。她让我分开她的大腿，就像狂热地把书翻到最好看的那一页一样。然后又在我耳边热乎乎地说些大胆而下流的话。我尴尬极了。她很喜欢录音，从来不忘把我们说的话录下来，然后再放出来听，这使我更为尴尬。 　　然而，短暂的高潮一过去，我便会很好地得到补偿。有的夫妻事后喜欢狂饮，或心甘情愿地受虐。我们的勾当是按摩和关心。有一天，我太热了，埃莱娜便在我脸上涂了一些软膏。那种感觉太舒服了，我请她再给我涂一些。她慢慢地爱抚，悄悄地对我说话，好像我是她的儿子。她给我洗澡，给我擦香皂，给我涂抹各种好闻的香脂、乳液、面膜和据说可以润肤、去皱、养颜的冻膏。她用光了一瓶又一瓶昂贵的乳液，一盒又一盒五颜六色、说明文长得像法典的软膏。她用一支小画笔蘸着赭色的化妆粉，涂抹我的脸，让我看起来气色更好些。而我最喜欢的却是每周一次的修剪手指甲和脚趾甲。她细心而灵巧地替我修剪，使我得到莫大的享受。我的手指甲和脚趾甲早就该磨、该剪了：我的赘物真是意想不到的多；碎屑、表皮、边角料，什么都有。这番修剪使我痛快到极点，那种感觉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不知道手脚与大脑之间有什么关连。总之，去掉赘物不但使我感到愉快，而且让我气喘吁吁。当埃莱娜把我的手指头变成一束花，十朵花都像镜子一样光滑和明亮，然后在上面涂上镇痛膏时，我真的感到了极大的快乐。那时，我一下子就深深地进入梦乡。 　　我们的游戏并不止这些：她喜欢像猴子一样在我身上找虱子，捉虱子。她把我的身体分成几个探索区，一厘米一厘米地仔细察看我的皮肤，以发现显露的高峰和前景光明的火山口。她刺激着它们，从中获得一种近乎狂热的变态的快乐。她把男性的身体看作是一块荒蛮之地，不断地进行开垦、烧荒。她讨厌我的毛发，不管是脸上的还是身上的。我同意她每天拔一两根，她拔得很干脆。您相信吗，剥皮屑、摸、捏、揉成了我最喜欢的项目，那是我最快活的时光。真是绝了。我快活得直哼哼。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抚过我。埃莱娜的胳膊就是天堂，我永远也不想离开那儿。 　　她把我当成一个国王，爱抚我，抚爱我，这样说还太轻描淡写了一些。早晨，她用一个托盘把丰盛的早餐端到我床头。托盘里放着漂亮的叉子、勺子和银餐刀，我喜欢的各种果酱装在水晶罐中。她给我在面包片上涂黄油，我一边吃，她一边递给我。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先去给我取当天的报纸，然后把枕头垫在我的脑袋后面。我常常委靡不振，她便用语言和动作来安慰我。她给我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让我防衰、防老。我就像个王子、老爷，备受关怀。埃莱娜随时会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把我叫做她的天使，她的宝贝，逗我，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让我得到这种关怀。哪怕您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您也顶不住这种热情啊！我也开始对她说“我爱你”，很机械，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之所以要说，是为了不扫兴，为了和平，为了让她继续爱抚我，侍候我。 　　然而，我相信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爱她了。我感到在她手中，我永远也不会衰老，她会让我的身子挺得直直的。我曾经未老先衰，年纪轻轻，却干瘪得像个小老头，她便让我沐浴青春。要是我害怕自己老得太快，她会答应给我整容：让脸部的轮廓更加清晰，让皮肤更有弹性，让脑门重新长出茂密的头发。我需要什么，还没开口，便得到了满足。她的关怀激起了我新的欲望，我回想起自己昔日的生活，好不害怕。在埃莱娜身上，我找到了童年时期最幸福的东西：被爱抚、呵护、嗔怪，成为爱您的人手中的木偶。我病了，只因为想得到躺在床上的乐趣，想得到这个温柔的护士的关怀。她心里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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