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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交易(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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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您答不答应?” 她吼叫道。我到那时还认为这是一个恶意的玩笑呢!他们打我耳光,把我当成了一个无赖,我也忍不住叫起来: “我日你娘的!你听好了,我日你娘!” 我真的成了一个疯子了,破口大骂。 雷蒙不时地用胳膊肘击我的腰,使我喘不过气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风帽,套在我头上。他冷酷无情,动作熟练,看得出,这是个行家。他已不仅仅是看门狗、管家和厨师了。他那种封建式的奴性使他悉听吩咐,百依百顺。他一手扭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我毛衣的领子。我痛得只能任其摆布。 “斯泰纳先生,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帮帮我,求您了!” 侏儒推了我一把,我差点被那只粗糙的风帽窒息。我跺着脚,大喊大叫。门一扇扇开了,又一扇扇关上,我们走下楼梯,想到他们要把我关到地窑里,我泄气了。那个狱卒般的雷蒙,拳头捏得紧紧的,把我带下楼。他并不想攻击我。听声音,我知道我们已来到锅炉房上面。我听到锅炉的颤抖声了。 接着,雷蒙用一串“叮叮当当”的沉重的钥匙把一扇扇门打开又锁上。我们穿过无数潮湿的走廊和弯弯曲曲的隧道,我不得不弯腰行走。我都糊涂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木屋的地下室有可能这么大吗?想到那些漂亮的女人就被关在这直不起腰的地方,成天叫喊,以泪洗脸,我便感到一阵恶心。我们沿着陡峭的通道又走了几步,我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最后,雷蒙让我跪下,我爬进了一个小房间,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取下我的风帽,一言不发,关上门走了。 我马上就发现屋顶挂着一个大钟,在小屋里发出幽光。这钟被调乱了,发出“嗡嗡”的声音。胡蜂和苍蝇临死前躺在地上,蹬着四脚时,就是这种声音。钟上的玻璃如同一只大眼睛盯着我:用来监视的摄像机一定装在那里面。听着这连续不断的“嗡嗡”声,闻着恶臭的空气,我的呼吸怎么能正常?我吸得太快,来不及呼气,心跳得非常激烈。我在一张草垫上坐下,大腿被草扎得生疼。角落里,有个小莲蓬头和简易厕所。我不敢看钟,怕立即变老。我大声呼救,却连自己都听不到声音。隔音太好了,把声音都吸走了。有时,空气中传来一丝轻微的颤抖,尽管气温在零度以下,我却汗流满面。这地牢就像是一个石头的瘤,像是矿群中的一个气泡。 慢慢地,我感到恐慌起来,脑袋里像刮起了一场龙卷风,人变得又糊涂又迟钝,肚子也痉挛起来。我甚至懒得脱长裤,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了,直接躺在地上……我爬到地牢的另一头,被自己排泄的恶臭味熏得浑身难受,我后悔拒绝了他们的交易,尤其恨埃莱娜。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她挑逗那个老头,引起了弗朗切西卡的护嫉。我疲惫不堪,心烦意乱,捂住耳朵,不想听见钟的“哺咯”声,我想避开这疯狂的计时器,它吞噬着我的内心,加速我的衰老。我完蛋了。我事先就投降了。荣誉感、忠诚感一扫而光。怎么都比霉烂在这个洞里好啊! 很久以后,我听见有人开门。火把照亮了墙角,我从呼吸声中马上就认出是谁了。我连忙扑向我的救命恩人。 “斯泰纳先生,放我出去,求您了。我什么都同意。” 我跪在他面前,闻到了一股可怕的酒肉味。 我指指身后,对他说:“我很抱歉。” 斯泰纳没有进来,他扫了一眼隔板上的灯光,又望了望钟。 “我每次下到这儿,都跟以前一样,有一种进坟墓的感觉,我知道你害怕了。” 想不到他竟以“你”相称,我被这种宽容感动了。他抓住我的手,说: “你不该遭这种罪,他们对你太狠了,不要怪他们。弗朗切西卡歇斯底里了:埃莱娜差点毁了她的容。那个女人真难对付。而且,最近几天,老矛盾又激化了:‘晾草架’里没有英俊的小伙子。弗朗切西卡觉得这样不公平,她疯了。小伙子力气大,绑架和看守都要难得多。我们得设法补救。说到底,你对她太粗暴了。你把她撞得够呛。” “我……我很抱歉。” “好了,别再说了。计划是这样的:你现在就跟雷蒙出发。他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办。好好想想。用三个年轻女于换埃莱娜。” “三个年轻女子?好……不过,为什么要三个?” 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笑: “因为你的埃莱娜值三个年轻女子。这是我们的愿望。现在,跟我走吧。” 上去好像比下来近一些(我想,雷蒙一定让我在原地兜了几个圈,用来吓我),斯泰纳很细心,没有提到我的不幸。我在楼梯旁边的小盥洗室里洗了一个澡。斯泰纳递给我几件干净的衣服,这是他从我的箱子里找出来的。他看守着我。热水使我冷静下来,我不再发抖了。然而,最艰难的事还在等待着我呢:通知埃莱娜。雷蒙把我带到二楼,用钥匙打开房门,等我进去后,又把门锁了。我有10分钟的时间向埃莱娜告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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