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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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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重回客厅时,威利看了看表。差5分4点。他不顾母亲的大声抗议,急忙找了个借口向客人们道别。母亲跟着他走到门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呀,亲爱的?”她边说边把他的蓝色雨衣的皮带系紧。 “假如我没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妈妈,下个星期六。” “噢,不。我要在那之前去看你。” 当他匆匆忙忙走进斯陶克俱乐部时已是6点20分了。他在衣帽间忙着脱外衣时,瞥见了梅,连心里想好的道歉话都记不起来了。马蒂·鲁宾,那位梅的代理人,正和她在一起坐着。“哎呀,这个犹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这里干什么?”他想。他跟他们两个打招呼时,态度冷淡。 “祝贺你成了海军学校正式学员。梅一直在给我讲这件事。”这位代理人说,“我真羡慕你这身军装。” 威利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缀着黄铜纽扣的蓝色军装,又看了看鲁宾那身以曼哈塞特和普林斯顿人的口味来衡量剪裁得过于肥大的灰白色、单排扣套服。这位眯缝着眼睛,有点秃顶的肥胖代理人活脱脱像个卡通画里的平民百姓。“我也羡慕你的衣服,”他不动声色地讽刺说,选了一把在梅对面的椅子坐下,让鲁宾坐在他和梅·温中间。“你们在喝什么?” 鲁宾用手势招来一个服务员,说:“苏格兰威士忌。”他又问威利,“你喝什么?” “威士忌,分量加倍。”威利说。 “哎哟!”梅目不转睛地、不太友好地看着威利说。 “一个男子汉敬海军军官一杯,”鲁宾说。他举起他半满的酒杯说,“我干了我这杯之后就走人。在你来到之前梅·温和我正在谈生意上的一点小事。” “别忙着走啊,”威利说,“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对不起,梅,我迟到了。” “马蒂是个很好的伙伴。我没在意。”姑娘回答说。 “多谢了,”代理人说,“我知道一个临时插补的节目应该在什么时候收场。”他喝干了他的酒,站起身来说,“祝你们玩得愉快,孩子们。顺便说一下,你们的晚饭已付过账了。” “这可使不得。”威利说。 “我乐意。我已跟弗兰克说过了,”他说。他指的是那个侍者领班。“千万别让这位水兵出钱买任何东西,他们会敲诈他的。再见。” 威利只好站起来和鲁宾握手。“谢谢,”他说,“你真的没必要破费。” “就算是我为战争做的一点点奉献吧。”鲁宾说罢,就步态沉重地,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这就是马蒂的可爱之处,”梅说,“我不知道他已付了账了。” “非常可爱。可也有点俗气。”威利说着,坐下喝了一大口酒,“我不喜欢强加给我的恩惠。” “去你的吧,”梅说,“马蒂·鲁宾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我把你包括在——” “我猜就是那样,你们是分不开的。” “我留他在我身边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正派男人认为并非个个女孩儿都可以让他们任意摆弄——” “对不起,我看见你美得这么迷人就变成这样一只野兽了。你的朋友大概更喜欢个儿高的姑娘。” 梅很清楚自己的身高不理想,所以穿的鞋鞋跟格外高。这一击打得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她振作起精神,“你怎么敢那样跟他说话?” “我表现得很可爱嘛。我请他共进晚餐——” “你是以请一只狗在你椅子旁躺下那种方式请人家的。” “因为我爱你,而且都三个星期没见你了,所以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嘛。” “三星期零一下午。” “说得对极了。” “再加上额外的一小时。” “我已为迟到道歉了。” “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小时像是要等人来叫我似的,那当然就更好了。” “梅,我很高兴他和你在一起。我很抱歉刚才不得不丢下你。现在咱们在一起了。咱们就从此时此地从头开始吧。”他抓住她的手,但她把手抽了出去。 “你可能不喜欢犹太人,或者也不喜欢意大利人。他们有很多共同点。” “你是真想吵架怎么的?” “是的!” “为什么而吵呢?总不能为了马蒂·鲁宾吵架吧。” “当然不。是为咱们。”姑娘攥紧了面前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拳头。 威利心疼了,因为她那身灰色的服装和她那直垂到双肩上的深红色头发实在太美了。“你想不想先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好极了。我自己也是连一枚橄榄都吃不下。咱们去塔希提俱乐部吧。喝上一杯,然后咱们就吵架。” “干吗去那儿?你如果认为我对那个地方有感情你就错了——” “我说了我要在那里同我的室友们聚会几分钟——” “好吧。我没意见。” 但是当他们来到塔希提俱乐部时,衣帽间的女孩与丹尼斯先生还有那些乐师们全都拥过来赞美威利的制服并拿他和梅·温的浪漫事儿开玩笑,吵架的心思被打断了。他们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喝着酒,旁边挤满了喧闹的激动的人群,大多是陆、海军军官和他们的姑娘们。正当10点钟的余兴表演要开始时,罗兰·基弗在烟雾和嘈杂声中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头发蓬乱,衣领软蔫,两眼充血,手里牵着一个大约35岁,穿一身粉红色绸缎衣服的肥胖金发女郎。由于化妆太重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嗨,威利!你好,伙计!那根大弹簧今晚挺得如何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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