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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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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利不耐烦地站起身,“反对。法庭还将允许这些与本案无关的未经证实的陈述继续多久?本案的问题不在于奎格舰长是不是模范军官,而在于12月18日那天他是否精神失常。被告律师甚至还没有触及到这个问题。依我看,被告律师和证人显然是串通一气,在肆无忌惮地诋毁奎格少校,以达到混淆问题的目的——” 格林沃尔德说:“这次反对和上次法庭否决的反对完全一样。我拒绝接受串通一气的指控。事实就是事实,用不着串通一气来讲事实。所有这些事实跟奎格舰长的精神状态是否适合指挥一艘海军的舰艇有直接的关系,而作为证据,它们只不过表明基思不喜欢他的指挥官,这一事实是军事检察官在直接讯问时所要费尽苦心证实的。” “这次反对是相同的,”布莱克利说,揉了揉眼睛,“反对无效。继续盘问。” “基思先生,讲述一下这次所谓的敲诈。” 威利讲了在旧金山湾丢失一箱烈性酒的事。布莱克利上校开始做出可怕的怪相。格林沃尔德说:“舰长命令你为烈酒付钱了吗?” “哦,没有。他没有命令我。因为我是指挥小艇的军官,他要我承认我对搬运组的一切行动负责——虽然给搬运组的所有命令都是他下达的——然后他要我好好想想我应该怎么处理此事。情况就是这样。但是我第二天就要休假。我的未婚妻已从纽约飞过来和我相会。所以我去找舰长。我为自己的愚蠢表示歉意,对他说我愿意赔偿酒的钱。他高兴地收下了我的钱,在我的请假条上签了名。” “没有问题了。”格林沃尔德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感到桌子下有人用劲捏了一下他的膝盖。他快速地画了一口冒气的大锅。又在锅里画了一只令人厌恶的长着斗鸡眼的猪,标上“奎格”两个字,给马里克看了看,然后撕碎扔进了废纸篓里。 查利再次讯问了威利20分钟,试图从他讲述奎格的事中找出矛盾和讲错的地方。他说了一大堆嘲笑威利的话,但是他未能推翻证词。 威利离开证人席的时候看了看钟。时间是11点10分。他对时间过得这么慢感到很惊讶,就像遇上台风的那天早上的感觉一样。他以为他已在证人的椅子上坐了4个小时呢。 查利传唤了伦道夫·索瑟德上校,一位衣着整齐、身材瘦削的军官,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孔,平顶头发式,胸兜上方戴着三排彩色的勋带和勋章。军事检察官当即介绍说索瑟德是第八驱逐舰中队的指挥官,10年中他指挥过多种驱逐舰,包括一些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四烟筒的驱逐舰。他是查利请来的舰艇操控方面的专家证人。 索瑟德作证说遭遇台风的时候驱逐舰顺风行驶和顶风行驶效果一样好。实际上,他说,由于驱逐舰前干舷很高,这就使它容易舰尾顶风。因此,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顺风行驶更好操纵。他断言,奎格坚持按舰队向南的航向行驶是摆脱台风危险的最佳办法,而马里克向北掉头的决定是没有把握的冒险的做法,因为它使军舰正对着风暴的行进路线。 格林沃尔德开始盘问时首先问道:“索瑟德上校,你曾指挥驾驶军舰穿过台风吗?” “没有。常常碰到台风的边缘,但总是设法避开了台风的中心。” “你指挥过驱逐扫雷舰吗,长官?” “没有。” “长官,本案涉及一艘处在台风中心的扫雷舰——” “我知道这一点,”索瑟德冷淡地说,“在我指挥的护航舰队里就有扫雷舰,而且我还看过有关的书籍。除了水线以上部分的重力特征有细小差异之外,扫雷舰和驱逐舰没有什么不同。” “上校,我问这些问题是因为你是舰艇操控方面惟一的专家证人,你的专业知识的范围应该让审判员们了解清楚。” “那好,我几乎在可以想像出的一切情况下指挥过各种各样的驱逐舰达10年之久。是的,我没有在台风中心指挥过驱逐扫雷舰,但是我不知道除了‘凯恩号’的舰长还有谁指挥过。这是千载难逢的奇遇。 “嗯,在台风中心是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的——只有这种情况才一切全靠指挥官。转瞬间会发生太多奇怪的事。但是航海术毕竟是航海术。” “上校,我提一个假想的问题。假如你在前所未有的狂风恶浪中指挥驾驶一艘驱逐舰。你的船胡乱颠簸摇晃。你确信船要沉没了。你处于千钧一发之际。你是会让船头迎风呢还是船尾迎风?” “这是个极有想像力的假想的问题。” “是的,长官。难道你不愿意回答问题吗?” “我回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会船头顶风。只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呵。” “为什么,长官?” “啊,因为那样你的轮机和舵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是惟一的办法,而且这是控制住军舰的最后机会。” “但是假如顶风就意味着停留在暴风雨的线路上而不是逃离出去呢?” “要紧的事情要先做。如果你的船马上就要沉没了,那么情况就糟透了。注意,你说的是千钧一发之际。” “是的,长官。没有别的问题了。” 查利立刻站了起来,“上校,照你的看法谁能最正确地判断军舰是否处于千钧一发之际呢?” “只有一个评判员,指挥官。” “为什么?” “海军任命他为舰长是因为他比舰上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海洋和军舰。遇上稍有些不好的天气时,下级军官认为军舰会沉没是常有的事。” “那么你认为,长官,当所有的下级军官都认为军舰会下沉时舰长不应该听他们的吗?” “对,惊惶失措是海上常见的一种灾难。指挥官的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置之不理,除了自己的判断之外,什么都不听。” “谢谢你!上校。” 35 军事法庭——第二天下午 福雷斯特·伦丁医生是一位肥胖的脸色红润的中校,戴一副金边眼镜,直硬的金黄色头发已开始变灰。他是海军医院精神病治疗室的主任,曾经领导一个医疗组对奎格进行过检查。他很舒服地坐在证人席的椅子上,情绪很好地、机警地回答着查利的提问。 “大夫,你们检查了多长时间?” “我们对少校连续观察测验了三个礼拜。” “你们小组有哪些人?” “我自己、伯德医生和马尼拉医生。” “三位都是专业精神科医生吗?” “伯德医生和马尼拉医生一直是平民精神科医生。他们是后备军官。我在海军专门从事精神病治疗已经15年了。” “医疗小组有什么发现?” “奎格少校没有病,我们让他出院了。” “没有发现精神病的征象吗?” “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就是说奎格少校的精神是完全正常的啦。” “嗯,你知道,正常只是精神病治疗的推定。正常完全是相对的。除了快乐的弱智者没有一个成年人是没有问题的。奎格少校有一种调节得很好的人格。” “你认为在你们开始进行检查的两周之前奎格少校可能患有精神病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少校现在是精神正常的而且一直如此。精神崩溃留下的创伤是随时可以检查出来的。” “你没有在奎格少校身上发现这种创伤吗?” “没有。” “1944年12月18日奎格少校被他的副舰长草率地解除了指挥权,理由就是舰长患了精神病。你认为那天奎格少校可能精神崩溃到如此程度以致副舰长有理由采取那种行动吗?” “绝对不可能。” “精神正常的人可能有冒犯性的、令人不愉快的、愚蠢的行为吗?” “每天都发生这样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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