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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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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至此突然结柬了。艾法莱兹大夫道了晚安,同时又打量了一下环境。这天晚上特德和比里的最后一个节目是“让弗莱德弗林斯通乘坐蝙蝠侠的飞机进入底特律市” 星期一是举行听证会的前一天。特德去找广告主任,说他需要请几天假,以后可以扣他的假期,因为他原来的妻子现在要跟他争夺对孩子的监护权。他迟迟没有告诉别人是为了避免别人说长道短或者对他本人产生怀疑。现在,在整个听证过程中,他已经是个有职业的人了。这一天,为了熬过这个工作日,他逐个访问了客户,可是心不在焉,每过一个小时,他都感到更难集中注意力。下午五点,他回到家里,见到了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根本不知道法院日程上注明:次日上午九时“克莱默对克莱默诉讼案”开庭。 法院大楼的正面写着:“秉公司法,确保德政”。什么德政?我只要我的儿子。 特德走进法庭参加听证会。他向四周一看,那么多人都是来给他帮忙的,不禁十分感动。苔尔玛,查理(天啊,查理,你到这儿来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他们俩坐在一起,这是为了特德的需要而暂时联合的;埃塔戴着一顶古怪的复活节女帽,拉里的妻子艾伦,她觉得自已是教师,出庭作证可能有所裨益;特德的嫂嫂珊迪专程从芝加哥乘飞机赶来,还有杰姆奥康纳,他刚理了发,还穿了新衬衫,打了新领带。所有这些人到这儿来都是出自真心的关怀,想帮他保住儿子。 乔安娜进来了,穿着一条毛料针织裙子,显得很漂亮。她身边是莱恩威利斯和她的律师。她和律师在法官坐椅对面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特德往前走去,准备到为他们准备的桌子旁边去跟他的律师坐在一起。这时门开了,乔安娜的父母进来了。他们避免看他,好象感到难堪似的。他过去的岳父母显然是来出庭作证反对他的。他们选了两个后座,和乔安娜一方的人坐在一起。 房间庄严肃穆:高高的天花板,一排排橡木长椅和保存得很好的红木家具。正墙上写着“我们信赖上帝,”边墙上挂着美国国旗。法官穿着长袍走了进来,法警宣布:“全体起立!”接着文书在证人席旁边坐下。这时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庭了。特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简直要窒息了。 乔安娜作为原告有权第一个发言,她的律师立即让她登上证人席为自己作证。他们决定不用次要人物来逐步加强阵容;他们的主要论据是母亲的权利,是母亲。他们把她本人作为有力证据提了出来。 乔安娜不急不忙地开始陈述证词,她的律师通过提问点明了各种事情发生的日期,从而为她这些年来的生活勾勒了一个轮廓:先是跟特德一起生活,后来添了比里,一直到现在。特德发现自己此时竟回忆起同眼前风马中不相及的一些事情来:他第一次和乔安娜同床的情景,但如今这位漂亮的女人已经形同路人;他第一次抱比里的情景,那时他显得多么小啊;他第一次看到乔安娜给比里喂奶,她是用自己的奶喂孩子的;可是证词里不会提到这种事情,他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格里森接着便开始问乔安娜她在干什么工作有什么职责,又把这跟早年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克莱默太太,你和已经离异的文夫共同生活期间有没有就业工作?” “没有,” “你想就业吗?” “想的。” “你有没有同他谈过你的愿望?” “谈过。可是他不同意。他强烈反对我工作。” 他们开始集中谈特德,把他描绘成一个反对妻子获得个人发展的人,以期证明乔安娜的出走是合情合理的。特德确实反对过她去工作。他现在简直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么狭隘。他简直认不出对方证词里描述的人就是他自己。可是他知道他就是那个人不过时过境迁,现在他已经变了。法官宣布中午休庭吃饭。特德看到乔安娜和律师在交谈。他想,乔安娜是不是也变了呢?此时法庭里的这两个人,同早先共同生活的两个人,是不是并不相同的人呢?如果他们以现在的面貌在此时相遇,他们还会出庭打官司吗? 尚赛开始收拾起面前桌予上的文牒:申诉书的复本,心理学家的报告,象个长舌一样从打字机里拖下来的打字记录,笔记纸以及法律文件。到处都是纸。 乔安娜在律师的随同下第一个离开法庭。特德出于外交上的考虑,等了一会儿才和自己的律师一起离开,以免跟乔安娜他们乘上同一个电梯。这样,当原告和被告离开这个庄严肃穆的法庭,离开这个婚姻的墓地,去作午间休息的的候,他们就被人群、被文牒、被法律术语、被时间隔开了。 乔安娜曾经离家出走,这是她的弱点,容易受到攻击,因此她的律师便竭力为她辩护,甚至想把这一不利因素转化为有利因素:她作出离家出走的决定,恰恰表明是被告逼得她走投无路,陷于万分苦恼的处境。 “你是否能向法庭说明你是否喜欢打网球?” “喜欢的。” “你以前的丈夫,对于你喜欢打网球有什么反匝?” “他讨厌我打网球。他当着别人面说网球把他妻子夺走了,使他成了鳏夫。” ——她不但在感情上与外界隔绝,而且还得承担照看孩子的重担。 “你爱你的孩子吗?” “很爱。”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你是怎么喂他的?” “我是亲自喂奶,这样母子可以更亲近。” ——打起官司来,双方都不会放过任何有利于自己的因素“ “尽管你爱孩子.你还是决定离开他?” “我左右为难,走投无路。我的丈夫要能体谅我,让我有自己的爱好,我就不至于这么绝望了。” “这话只对了一部分。”特德轻轻地对他的律师说,“她并不是非出走不可。”尚赛点了点头。这些事他是司空见惯的。“我还向她建议我们去找人谈谈。”“别说了。”律师把手放在特德的手臂上,表示要他放心。 “这些事都纠缠在一起了:婚姻、丈夫、压力、孩子。这些事在我心目中都合而为一了,因为它们确实都是一回事。我的丈夫没有给我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接下来采取了什么步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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