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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还需要替乔伊考虑一下,那时她年龄很小,那样对她不公平。”

  “你认为一个孩子在分离的家庭中成长起来好吗?我不这样认为,看看我的孩子,他们都适应了,如果狄克和我只是为了他们而硬撮合在一起,那样会更糟。”

  “我不那样看,至少乔伊有母亲和父亲,乔伊挺好,你还不知道你的孩子们正在起变化。”

  纳特关于艾妮特和克里斯蒂安的话触到了巴巴拉的痛处,她改变了话题。

  “我不想成为破坏你们婚姻的祸根,我不想对任何别人的生活负责。”

  “不要自私自利,我并不是因为你才离婚,我离婚是因为我的婚姻已名存实亡了。你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在很早以前就离婚?”——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了,始终围绕同样的观点无休止地争吵,而毫无结果。

  纳特对巴巴拉非常关心,并送给她大量礼物,他每天给她打几次电话,他们每天见一次面,有时二次,给她一磅波斯鱼子酱,一对香水瓶——“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水”,给了他贵重的本尼。古德曼的唱片,温柠树枝,几束黄水仙和一块刻着“永远”字样的金手表。

  纳特的努力奏效了。他使巴巴拉失去了镇静:一会儿进攻,一会儿指责;接着是他求爱的誓言和手势使她感到窒息。在某个问题上她停止了反驳,开始回避。她没有意识到这种微妙的变化——但纳特已看到了,为什么重视这种变化:这是进步。

  “我所要知道的是,”他问,“你为什么不作许诺。”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心理上有毛病?”

  “我只是说你为什么不作许诺。”

  “我可以作许诺。”

  “那么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她没有回答。他改变了他的方式,变成了她的同盟者:“你怕什么?”

  “我不害怕。”

  “不,你怕,如果你不怕,那么就嫁给我。”

  “我不害怕,什么也不怕,我只是不相信婚姻。…

  “你在说谎,”他以轻柔、理解的语气说。“你害怕,告诉我你怕什么?”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这句话。

  “我怕你离开我。”

  她崩溃了,他在后面扶着她。

  “你真的害怕我离开你吗,”他竞能如此温柔。既然她已说出了这些话,伤痛已经过去了,他已解除了她的最可怕的恐惧。

  “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承认道。

  “好吧,我不会离开你。”他说。

  “你答应了?”语调非常强烈,这语调本身就使她感到害怕。她原想使事情轻松些,并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清楚,过于接近会影响她的判断。

  “如果你有圣经,我将对圣经起誓。”他举起了右手。

  巴巴拉笑了。“这话对我就足够了。”

  他有所缓和,过了一天后,他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为什么这个问题使你如此害怕?”他非常同情,巴巴拉认为这种同情的方式只有一流的分析家才能有,他想要帮助她理解她的恐惧,以便克服它们。

  “我的婚姻欺骗了我,我已对结婚丧失了信心。”巴巴拉说。

  “但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指出。“你总不能让一次失败毁掉你今后的生活呀,你说呢?”

  “那就是私通,我已有了多次的灾难,大多了,男人拒绝我,我也拒色男人,我已麻木了。”

  “不,你没有,你只是心灰意冷罢了。”

  巴巴拉思考着他的话语,当然他是对的,她确实是失败者,不敢再试一次了。

  “我想我应该反击。”

  “不是反击,”纳特说。他知道争斗使巴巴拉烦恼,她已承认她缺乏女子气概。“但要敢于去生活,要勇敢,勇敢并不是缺乏女子气概。”

  他又对了。真奇怪,他了解她竟比她自己了解得更清楚。他对她心底的感情有着准确无误的直觉,她感到她可以完全依靠他,这种想法使她得到无限的安慰。

  “你一直让恐惧主宰着你。”

  “我猜想你是对的。”

  “你不是猜想我是对的,而是你知道我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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