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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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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伊芙琳说,她没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她过于心慌意乱,竟不能把话停下来。“我要有个大家庭。” “那好吧,”他说。“那么我们将有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这样你就高兴了吧?我要使你高兴。” 还没等她说什么,她的心神还未平稳下来,埃尼回来了,尽管别人约了你的舞伴,而你又把人截回来是违反常规的。录音机播放着“如果我爱你”,伊芙琳和埃尼在跳舞,感谢上帝,她庆幸自己没有与那个整洁的陌生人跳这支温柔又浪漫的曲子,同时她又希望她仍在他的怀抱里,脸贴着他的脸。她在猜他的年龄,至少二十四岁,并确信他是个退役军人。她想知道他是否到过外国,是否受过伤,是否得过勋章。他们把这些勋章称之为水果沙拉,她想象着他戴着水果沙拉、穿着军服的形象。她坚信她一定是个军官。他十分自信,对自己充满信心。 埃尼静静地跳着,以伊芙琳和他都能接受的距离拥在一起。他们在新泽西州东奥兰吉一起长大,当他们是孩子的时候,埃尼让她看过他的小鸡子,她也让他看过她的。后来这件事他们谁也未提起过,现在他们几乎把它忘了。考夫曼和艾德华兹两家人同意让在宾夕法尼亚学习法律的年轻的伊芙琳和埃尼结婚。因此他们给予了埃尼和伊芙琳比他们需要的更多的自由,两家都很保守,不赞成年轻人的放荡行为——以战争为借口,到处鬼混,以便匆匆结婚,两天的蜜月,七个月生孩子,上帝知道还有什么。 埃尼和伊芙琳随着《如果我爱你》曲子跳完了狐步舞。下一个曲子是《阿基森,托罗卡和圣诞老人》,象往常一样,埃尼领着伊芙琳向舞场边上的折叠椅走去。 “这些快步舞……”他耸耸肩,便离开去给他们两人拿饮料。 突然那个陌生人又出现了,并向伊芙琳伸出一只手,她摇摇头表示不会。 “我不会跳林迪舞。”她说。 “我会,并且我也是个合格的教师。”他抓着她的双手,把她拉了起来。 “真的。”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在剧院安装的特殊灯光下,她的脸变得深红,灯熄了,又全打开了。“真的,我真太不好意思了。”她不安地摆弄着宽而低的领口,突然觉得怕把那狭窄的吊带露出来。 他把她的手移开。 “别担心,”他说。“露不出来。” 伊芙琳希望埃尼快点回来。和这样一个竟敢谈论她的内衣的富于挑逗的人在一起,使她比平时更加局促不安。 “来吧,”他说。“我来教你跳林迪。你不会让我们的孩子认为他们的父母是保守的。”并用两个食指做了个保守的姿势。 “噢,埃尼把饮料拿来了。” “无意义的谎话。”这次他把伊芙琳推到舞场中心,并鼓励她慢慢地跟着他学,不要害怕。他的左臂放在她的腰部,侧面与他站在一起,他们的双手伸向前方,开始了林迪。突然他使她旋转,她笑着,对自己很自豪。她等不及地让他再作一次,有头晕的感觉,地板很热,穿着耀眼的芭蕾裙和平跟鞋的姑娘们的即兴的错综表演令人眼花镣乱。虽然伊芙琳从未想到与她们一比高低,但是她感到她已经是她们中的一员了。 男孩子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领带,伊芙琳对她的舞伴感到有些羞愧,——后来得知他叫纳特·鲍姆——穿着爵士服。细褶皱的肥裤子,双排钮扣的西服大翻领露出紫红色的衬衣。以前,伊芙琳从未遇到过穿这样衣服的人。这又增加了点胆量,当演奏到下个曲子《你回家来是如此令人愉快》时,她感到更加激动,纳特把她抱得也更近了。 伊芙琳希望舞会永远不要结束,当它结束时,埃尼过来接住了她,纳特·鲍姆不见了。那晚其余的时间里,伊芙琳透过埃尼的肩头,无结果地寻找着他,她一直让埃尼等到十二点半,直到工作人员对留下的几对年轻人清场时他们才离开。 后来,她苦苦地想,他也可能在停车场上与某一位与他一样彬彬有礼的、并不着急要走的姑娘消磨时间。他们甚至会进行法国式的亲吻,而这正是埃尼要做的,但伊芙琳认为这样的吻令人厌恶,并带有唾液和病菌。她告诉埃尼,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而且他们可能处理不了。埃尼接受了她的借口,并给了她满意而纯真的、闭嘴的晚安的吻,伊芙琳开始认为法国式亲吻不会如此令人厌恶。既然她遇到了纳特·鲍姆,她在想象让他进行法国式的亲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从未体验过。象这样浪漫、大胆的事她从未做过。 伊芙琳尽一切努力以使纳特。鲍姆给她打电话。用水手的红墨水在她的笔记本上胡乱地写着他的名字。有一次,她在她钱包内的通迅录本里面写下了“伊芙琳·鲍姆”的字样,看一看写下来以后会如何。这是她愿望的该死的证据,用她自己的生活保守秘密。当她确信只有她自己时,她才看着那个通迅录。这是她留给自己私下时刻的特殊的,而又可望不可及的享受。 一天在英语文学课中,老师正讲着《麦克白》中的三个巫婆和《李尔王》中的三个姐妹之间的象征对比,伊芙琳在《莎士比亚选集》第一页上用正楷写下了纳特·鲍姆的名字,在他的名字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勾掉了所有的元音,当她数元音时,她又发现他们的名字中有七个元音字母。七个!也就是说是命中注定:她和纳特·鲍姆要相爱。然后她又查了剩下的辅音。有13个。13意味着不祥,她再也不见他了。 伊芙琳的情绪就象数字所变幻出的精灵一样疯狂地跳跃不已。 一些夜里,伊芙琳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纳特打电话,女管家找她时她会在那里。一些夜晚,伊芙琳故意呆在别的女孩子的房间里打桥牌,但并没忘记在她的门上留个条,条上说明她在哪里。如果他打来电话,就会告诉他,她出去了,也许他想知道与谁在一起,并且嫉妒起来。 电话留言明贴在一楼伊芙琳宿舍外女舍管理人房外的公告板上,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公告板已成了折磨她的刑具。每当有她信息时,她的心便激烈跳动,但消息总是她母亲的或者埃尼的,而伊芙琳,心脏仍然在狂跳,吃力地爬上二层梯,沮丧又失望。她开始与命运定公约:如果她有足够的自制力,到下午六点仍来看公告板,命运将奖励她一个消息,鲍姆先生来电话了。 什么也未发生。命运忽略了她的请求,她对命运威胁和讨价还价,尽管伊芙琳试图强迫自己忘掉纳特·鲍姆,她固执的情感却不能服从她的意愿。她不能理解只见一晚上的人,对她为何有如此强烈的影响。她想知道自己。她感到这是神经质的预兆,虽蠢她还不能确切地知道什么是神经病。不论伊芙琳如何责备自己的行动,应象个商校的学生,但是关于他那鲜明的衣着,匀称的身段,他的脸挨着她的脸的感觉,这些想法一直很自然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他没有打过电话,虽然伊芙琳知道到咽;里可以找到他,但她从没想过主动找他。到了感恩节,纳特·鲍姆就象个电影明星一样遥远而又可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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