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本特利·利特 > 致命本能 >  上一页    下一页


  艾伦从桌子上拿起钥匙,拍拍夹克衫,确定自己带了钱包,很快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看他有没有忘了什么东西。

  他们遵循一般的警察程序。关于受害者和凶手MO的描述已经以电传形式传给了全州的警察机关和行政司法长官;任何一个莫里森邻居所能回忆起来的任何情况也正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普察们甚至对周围的邻居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然而对于实施了这一残酷犯罪的罪犯,在这一时刻,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实际的事情可做。

  艾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并把它锁好。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倾听着普察局夜间不熟悉的声音。这是调查过程中最坏的一部分,最不利的时刻——这时没有可以继续办案的线索,而罪犯仍然可以按他自己的意愿行事。这是感到内疚和灰心的时刻,替察感到最无助的时刻。虽然只有一个凶手,但是却没有确定他的杀人模式。在没有确定这种模式之前,或者说,在没有找到重要线索之前,就无法对潜在的受害者提供保护。

  他们可以做的惟一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等到他下一次再作案。

  艾伦吞咽了一下。他的嘴巴发于,他能够品味出由于疲倦而造成呼出的难闻味道。他需要喝点东西,他的胃在咕噜咕噜地叫;他也需要食品,除了早饭时吃了一片烤面包和午饭时吃了半袋麦当劳油煎食品外,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走下大厅,通过门厅,在走出通向侧院的双扇自动门之前,挥手向桌子边上的替官和其他两名值班警官道别。他走过一排排巡警车和没收的车辆,朝他自己的白色布朗科旧车走去,他想着他家里有的东西。在他酒柜里有一个品脱的没有开封的苏格兰威士忌,是去年九月公寓热情聚会留下的;但是,在他碗柜里却是一点食品也没有。本周他没有时间去买东西。他打开了车门的锁,进到了布朗科车里。不管怎样,今天晚上他不喜欢做饭。也许他只是去买点大块食品,然后把它带回家。路上有一家塔科·贝尔饭店,一个卖汉堡王的店,一家比萨饼店,一家杰克套餐店。他能够找到吃的东西。

  他离开院子,进人街道。交通很繁忙,特别是晚上的这个时候,他未能尽快进入到达塔科·贝尔的左边胡同,因此,在下一个街坊他就把车停在杰克店旁边,因为它在路的右边。他点了大份的杰克套长、油煎食品和一个半圆形苹果卷饼。由于苏格兰威士忌与汉堡包不是太相配,他就修改了他的定单,把特大瓶低糖可乐包括进去。

  等他到达公寓时,油煎食品已经不脆了;等到他上楼走到楼梯平台时,装着汉堡包和苹果卷饼的食品袋已经凉了。他把饮料和食品袋拎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把门打开。公离里很黑,他啪的一声把灯打开。镶在白色天花板里的灯泡把前面房间照亮,在米色粗毛地毯上摆放着保暖灯和新式家具。一排射灯从上面照亮了墙上沙发上方的造型艺术图片。他把低糖可乐放在矮咖啡桌上,把汉堡包拿到厨房,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他把现蒸的大份杰克套餐和苹果卷饼拿回到前面房间里,打开了电视机,坐在咖啡桌旁边的地上。

  他边吃边瞥了一眼电视节目指南,但是,除了网上的废话以外,什么也没有。比赛已经结束,有线电视的电影也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他起来换频道,换到早先的地方新闻。他仍坐回到地毯上,靠着沙发吃甜食。新闻里有关于中东战事的持续报道以及华盛顿当天事件的快速回顾。

  当地新闻的头条就是莫里森谋杀案,他急忙加大了音量。还有一幅老人去年拍的照片以及一英尺长的镜头介绍裹着的尸体于今天早晨放入救护车的情况。报道实况的记者说,尸体被剥了皮,还没有确定案犯采用的工具,警察“目前正在跟踪一切有用的线索”。

  艾伦对此报以微笑。

  在报道结束之前,记者指出,这次杀人与几年前在加利福尼亚北部发生的两起杀人案极为相似。艾伦摇摇头微笑着。记者们这么快就锁定了消息,使艾伦感到很惊愕。他吃完了最后一块苹果卷饼。也许他应该派几名记者,而不是派警察去发案现场。他已经扔掉了他的食品袋和杯子,正准备进浴室,去洗一个淋浴放松一下时,电话响了。

  他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不,他想着,闭上了眼睛。不要让它成那样。

  然而,在拿起听筒以前,他已经知道是谁在电话的另一端说话。他在脑海里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老人暴露在外面的红色肌肉,餐厅桌子上头部周围那堆油乎乎的皮,凝结了的血坑。他闻到了暴力行为令人作呕的气味。电话铃又一次响了起来,他应答道:“喂?”

  当他听到平科恩粗哑的声音时,他的心都沉下去了。

  “又发生了另一起案件。”

  三

  “那个小杂种已经走了吗?”

  凯茜放下了正在清洗的玻璃杯,转过身来,面向她的父亲。他拄着一根拐杖,他那只空着的手抓着厨房门的边沿。他的灰白色短发看起来有点倒竖,不对称,仿佛他刚刚睡过觉一样,他的嘴角向下弯成不满的愁眉苦脸样子。她用一块干洗碗布把手擦于,强制自己平静地去对待他。“是的,吉米走了。”她说。

  “好事,”他走进厨房,用一只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拄着金属拐杖,“我讨厌那个孩子。”

  “你起码应该公平地对待他,他对你怕得要死。”

  “而他应该好一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不喜欢他。”

  “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他用拐杖稳住自己,弯下身子坐在椅子上。他的声调是带有启发性、令人讨厌的语调,“一个成年妇女老是和小男孩们玩,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她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去回答他那污秽的暗讽来为自己辩解。她向水池转过身去,开始把她正在清洗的脏盘子放入空的洗碗机里。

  “你为什么总不与你那样年纪的男人出去呢?”

  凯茜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的盘子上,她脸上的肌肉无意识地紧张起来。她讨厌这种谈话。尽管很久以来这个题目使她为难得要死,她的父亲却经常不断地要提出来,坚持说她缺乏积极的社交生活,虽然他也知道,对她来说这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声称他关心她的幸福,关心她的将来,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总不是那么端正,带有批评意味,可又假装得很像有帮助似的。而且她还知道,对于她把大部分夜晚的时间都花在单独和他一起度过上,他暗地里非常心满意足。她把洗碗机下一格推进去,洗完大的东西,拉出上一格,什么也没有说。

  “嘿?”他的声调很坚定,几乎带着挑战的味道。

  “嘿什么呀?”她甚至不准备打扰他,转身过去。

  “为什么你总是不出去啊?”

  “这事我们已经说了上百万次。实际上我也不想现在讨论它。”她给洗碗机装满要洗的东西,从水他下面取出一盒卡斯科特,把洗涤剂倒在洗碗机门内侧的塑料缺口里。关上门,按下了全部循环程序的按钮。

  “为什么你总是不出去啊?”

  她把洗涤剂放回到水池下面:“你看,我不想谈这方面的事,行吗?”  “你知道,你不要把一切都归咎到戴维头上。”

  凯茜朝他转过身来。他坐在厨房桌子旁边,装作他在检查指甲,但是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种沽沾自喜的满意表情。“我没有责怪戴维。”她平静地说。

  “你在等待他突然在某个地方出现?你在等他回来?”

  “你有病。”

  “那么,为什么你总是不出去啊?”他的眼睛与她的目光相遇,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她认识不清的神态。他嘴唇上的半微笑冷漠而又残忍。

  她为她父亲那种强烈的敌意而感到畏缩和震惊。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种样子。他经常是自私的、残忍的和没有思想的,但是看起来,他以前从来也没有充满这样故意的怨恨。“我出去。”她说话时采取了守势。

  “什么时候?”

  “某个时候。”

  “在过去五年内没有出去。”

  她摇摇头:“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我和乔治·赖特出去过。还有坎贝尔·霍特,那是安兄弟的一个朋友。”

  他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出去约会,真正的约会。”

  “那都是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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