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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轿子周围护灵的都是老土著王的第二级妻子,其中有几位要陪着老土著王到另一个世界去。

  土著女王莫阿娜穿着全套葬礼服装,走在作为“灵位”的供案后面。

  人们走到河床墓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家点起了松脂火把。明亮的火光,把墓地周围照得一片光明。

  墓穴十分显眼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下面“铺”着一层黑人,她们还活着,只是身体被铁链固定在地面上,这是 50 名黑人女奴隶,她们在墓穴里等待着河水的激流把她们埋葬,大多数都很年轻,有的人蠕动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则听天由命,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老土著王生前的妻子们,穿着像过节似的盛装,她们是由土著女王挑出来殉葬的。

  其中一位,是老土著王生前的第二夫人,她被强迫两肘、双膝伏地,像土著王活着的时候一样,趴在地上作土著王的肉椅子,第三夫人则扶着柳条模型,第四夫人伏在地上当脚垫。

  在墓穴的另一边,还对着土著王的柳条模型,立着一根红漆柱子,半截在地面之上。柱子上绑着一个白人,他也是殉葬品之一。

  这个白人,就是迪克·桑德。

  他身体半裸,到处是刑罚的伤痕,都是尼古鲁让人打的。

  他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似乎除了到另一个世界之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希望了,只有像其他所有殉葬的人一样,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死亡的时刻,也就是决堤灌水的时刻,还没有到。

  土著女王发出命令,老土著王的第四夫人,也就是趴在土著王的模型前当脚垫的那个女人,被卡索塔的刽子手割断了喉咙,血流进墓穴。

  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就此开始了。

  紧接着第四夫人而死的,是墓穴外边的 50 名男奴隶,他们也被刽子手割喉而死,河床里鲜血横流。

  被杀奴隶最后的号叫和参加葬礼的人群对殉葬者的咒骂,搅成一团,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谁也没有对屠杀表示半点不满,也没有谁对殉葬的人有半点同情!

  土著女王做了一个手势,河水开始一点一点决堤了。

  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残酷手法,不让上游的河水立刻冲开堤坝,而是让它细水长流,不让死亡马上到来,而是让殉葬者慢慢地淹死。

  流进的河水先淹没了“铺”在墓穴底层作地毯的女奴隶,她们做着可怕的最后的挣扎,拼命扭摆并昂起头来,可是河水还是无情地淹没了她们了。

  现在,河水已经淹到了迪克·桑德的膝部,他正使了最后的力气,企图挣断绑在柱子上的绳索。

  水位还在继续升高,那几个最后还露在水面上的脑袋,也在重归故道的河水的激流中消失了。

  只剩下大水茫茫,一切都消失了。100 多个殉葬者与墓穴一起,埋葬在了河水下面,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关于这惨无人道的一切,我是很不愿意写的,可这些人类的丑恶给我心灵的震撼,又使我不得不写下来,以供后人警戒和思考。

  第十三章 新的阴谋

  哈里斯和尼古鲁两个坏蛋说惠尔顿夫人和小亚克都已经死了,迪克还不知道,这完全是谎话。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和拜蒂柯特表兄,都在卡索塔。

  当她们在白蚁窝被俘以后,尼古鲁和哈里斯率领几个土著士兵,把他们三个押送到了“沙漠商队”营地后面的一个地方去了。

  押送途中,惠尔顿夫人和小亚克一直还坐在当地人称为“椅担塌”的吊椅上。尼古鲁为什么对她们有如此的“好心”?惠尔顿夫人不敢多想。

  从宽扎河到卡索塔,一路上走得很快,也不累。拜蒂柯特表兄走得甚至很是轻快,好像眼前的处境对他没什么影响似的。因为允许他随便在路旁采集昆虫,所以他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

  所以,他们比依奔·哈米斯带领的“沙漠商队”早 8 天到达卡索塔。

  他们三个人都被关在了阿菲斯的经理处的院子里。

  需要说明的是,小亚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自从离开了他感染寒热病的沼泽地区以后,他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如今他身体恢复得很好了。

  如果让他们参加“沙漠商队”那种辛苦的行军,小亚克和他妈妈肯定都受不了。这次坐着吊椅来卡索塔,确实受了些照顾,至少从体力消耗上来说,情况还好。

  惠尔顿夫人一点也不知道朋友们的情况。自看着埃瑞尔逃进森林以后,便没有了埃瑞尔的消息。至于迪克·桑德,她想哈里斯与尼古鲁都不在他身边,凭着白种人的身份,她希望能免受虐待。

  娜安、汤姆、巴德、奥斯汀、阿克德洪他们几个黑人,肯定是命运不济,与奴隶无二了,多么可怜的好人们啊!如果不是尼古鲁与哈里斯行骗,他们永远也不会到这儿来啊!

  依奔·哈米斯的“沙漠商队”到达卡索塔的时候,惠尔顿夫人和外面没有一点联系,她也就不知道我们以上所述的一切。

  市场集市上的喧嚣也只是喧嚣而已,惠尔顿夫人从中得不到任何消息。

  她不知道汤姆他们已经被卖给一个乌季季镇的黑奴贩子,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就要被押走。

  她不知道哈里斯已经完蛋了,玛尼·仑伽死了,葬礼上有那么多人殉葬,其中就有迪克·桑德。

  惠尔顿夫人几乎是与世隔绝般地被关在卡索塔,一切听凭黑奴贩子的摆布,尼古鲁主宰着一切。

  惠尔顿夫人想逃走、甚至想死,都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身边还有自己亲爱的孩子。

  究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惠尔顿夫人完全无法预测。从宽扎河到卡索塔,哈里斯和尼古鲁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

  到了卡索塔以后,她没见过哈里斯,也没见过尼古鲁,阿菲斯的高墙无法逾越,而拜蒂柯特表兄这个老小孩对她不会有任何帮助,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的昆虫学家知道了自己现在不是原来大家想的那样在美洲,而是在非洲以后,他没有心思去追究这是为什么。他不关心为什么,只是感到灰心丧气,他本来认为是自己第一个发现了美洲有非洲昆虫的人。像舌蝇和其他这些在非洲到处可见的六脚昆虫,在他之前已经有许多昆虫学家在它们的产地发现过。

  所以,现在完了,和自己的名字相联系的荣誉也泡了汤!

  他搜集到的这些昆虫标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是在非洲搜集到的。

  不过,经过最初的一阵丧气以后,拜蒂柯特表兄心想:

  “这个法老昂人(法老昂人是古埃及人的名字)居住的地方,有着丰富的昆虫,现在就算我真的不在古代的‘印卡王国’(“印卡王国”是“印卡”人在秘鲁建立的一个古老的王国),这种变化也不会使我受什么损失。”

  拜蒂柯特表兄不断地自言自语,不断地给惠尔顿夫人说,尽管惠尔顿夫人根本就不愿意听他的话。

  “嗨,这儿可是鞘翅虫(也就是金龟子类的昆虫,与北美的六月虫的南美的无花果虫同属一类)的故乡,它们长着带绒毛的长脚,尖硬的两层鞘翅长在一起,上颚特别大,包着整个大嘴。

  “这其中最有特点的是,癞皮鞘翅虫。这儿还出产金头节虫、几内亚和加蓬产的巨人虫,这几种虫的头顶、脚上都长着毛刺。

  “还有身上长着斑点的膜翅虫,这种昆虫总是把虫卵生在死蜗牛的空壳里。

  “当然,还有那种埃及北方人当神一样供奉的神金甲虫!

  “还有一种叮咬人兽的灰色飞虫,叫‘天蛾’,也出在非洲,现在欧洲也有了,住在海边儿上的塞内加尔人非常害怕这种咬人的‘天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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