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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家庭有一位故交,是一名退休军官,曾任驻非洲骑兵团的连长。此时他出现在孩子们面前,并对他们产生了影响。伯勒卡博少校直截了当地谈了他自己的看法:绝对不要拿遗产去冒险,而是换成稳定的法国铁路债券,然后去参军,因为军营生活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坏的印象。参军后,很快先成为下级军官,经过考试后进入索米尔军校,毕业后可成为少尉。一条美好、吸引人、崇高的人生之路展现在两个年轻人面前。用伯勒卡博少校的话说,一名军官,不算军饷在内,有3000法郎年息收入,难道不是最令人羡慕的吗?而且将来会被提升、受勋、获得荣誉……总之这是一名驻非洲老兵所能想到的一切。

  马塞尔·罗南和让·塔高纳是否完全相信军人生涯能够实现他们心中的愿望?……他们是否也“直截了当”回答了伯勒卡博少校提出的建议?……当他们私下交谈时,是否同意这是唯一的获取荣誉的道路呢?或者说,在这条荣誉之路上他们能有机会获得光荣吗?

  “我们总得冒险做点儿什么?”让·塔高纳对马塞尔·罗南说,“也许这位头脑简单的老兵说得对呢?……既然他把我们推荐给了第七骑兵团的上校,我们就动身去奥兰……反正我们在路上有时间去考虑……到了阿尔及利亚后,我们再决定去还是不去参军。”

  “权当旅行一次,不过我补充一句,这是白花钱。”马塞尔·罗南显示出他的理智。

  “是啊,我也这么想!”让·塔高纳回答道,“可是付出几百法郎代价,我们能周游法兰西的另一块土地!只为这一个理由就值得花上这笔钱,我的马塞尔!……至少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让?”

  “随便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总之马塞尔·罗南没费什么事就被说服了,他同意兄弟二人一起去奥兰,并带上骑兵连长写给他的朋友第七步兵团上校的推荐信。到了奥兰后,他们根据情况再做决定;而且伯勒卡博少校也会相信他们的决定是根据他的意见做出的。

  即使到了签定参军合同的那一刻,他们也可以改变决定,可以重返巴黎,再找另一个职业。即使他们的旅行一事无成,让·塔高纳也坚信是一次“环游旅行”。不过马塞尔·罗南开始没有听懂“环游旅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塔高纳解释说,“最好利用这次机会去这个国家看一看。”

  “那又怎么样?”

  “去的时候走一条路线,回来时再走另一条路线。这样花钱不多,但是会有无限的乐趣!比如说,我们从塞特坐船去奥兰,回来时从阿尔及尔坐船到马赛……”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是个非常棒的主意,马塞尔!我只不过代替泰勒斯、庇达卡斯、拜阿斯、克利奥布拉斯、柏立安得、开伦和梭伦他们说出来罢了。”

  马塞尔·罗南不想再争论由上述古希腊七圣贤提出的无可置疑的决定,于4月27日二位堂兄弟登上了“阿洁莱”号。

  马塞尔·罗南22岁,比让·塔高纳大几个月。身高中上等,仅比表弟高出2至3厘米。他举止文雅、形象可爱,眼睛有些黯然,带有深深的哀痛,脸上长着金黄色胡须——为执行命令,他随时准备牺牲掉。

  如果说让·塔高纳不具备他的表哥的那些外在优点,如果说他不像表哥那样具有小市民阶层称之为“英俊骑士”的形象,我们还是要相信他是一个惹人喜爱的人:褐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胡子两端翘起,神采奕奕,双眼闪烁着非同一般的活力,举止温存,还有一幅孩子般可爱的面孔。

  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了两个年轻人的外貌与性格。他们此次旅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们的处境同远洋轮上其他去奥兰的旅客一样。他们能改变这种处境吗?他们能成为第七骑兵团二等骑兵吗?

  “谁能知道呢?”让·塔高纳说。他相信运气在改变人生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阿洁莱”号已航行了25分钟,还没有达到最高速。防波堤已落在后面有1英里。远洋轮在不断调正驶向西南的方向。

  此时布鲁诺大夫站在后甲板上,手持望远镜,观望着港口方向的一个活动物体。这个物体被笼罩在滚滚黑烟白色蒸气之中。

  布鲁诺大夫盯着这个物体看了几秒钟后,突然惊叫起来,奔向左舷阶梯,冲到甲板上,一直跑到指挥塔,来到布卡拉什船长跟前,打断了船长工作,气喘吁吁,迫不急待地把望远镜递到船长手中,整个一切布鲁诺大夫仅用了半分钟。

  “船长,快看!”大夫指着不断靠近、逐渐变大的物体。

  望了一阵后,船长说:“肯定是一只小汽艇。”

  “依我看,这只小汽艇是要追上我们。”布鲁诺大夫说。

  “肯定是这样,大夫。好吧,告诉前船发信号……”

  “你下令停船吗?”

  “我也不太知道该不该这样做!……这条汽艇要干什么呢?……”

  “汽艇靠近后才能知道……”

  “真没办法!”布卡拉什船长看来不太愿意让船停下来。

  布鲁诺大夫还在继续猜测:

  “我想可能是那位迟到的旅客在追赶‘阿洁莱’号!……”

  “难道是达当脱朱生……那个没有赶上登船的人?……”

  “可能这个人坐上汽艇在追赶我们的船!……”

  这种解释还比较合理。因为可以肯定这只汽艇正以最大速度试图赶上远洋轮,并且已进入了深海区。考虑到德斯兰戴一家人对这位误了登船的旅客而悲痛欲绝的情景,这位迟到的旅客肯定会这样做。

  布卡拉什船长可不是为了一张头等舱位的船票而自寻麻烦把船停上几分钟的人。他用南方人特有的大嗓门骂了几句,还是给机房下了停船的命令。

  远洋轮靠惯性冲出了200多米,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由于海浪从船的一侧涌来,远洋轮摇摆得更厉害了。那些晕船的男女旅客也更加痛苦不堪。

  汽艇赶上来了。它的速度之快连船头都露出了翻滚着泡沫的水面。人们可以看出有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正挥舞着帽子。

  这时德斯兰戴先生冒险登上了指挥塔,对没有离开船长的布鲁诺大夫说:

  “你们等什么呢?”

  “一条汽艇。”大夫回答道。

  “它来做什么?”

  “又送来一名旅客。肯定是一名误了船的旅客。”

  “达当脱先生吗?”

  “是的,如果他叫这个名字的话。”

  德斯兰戴先生抓住大夫递给他的望远镜,经过多次徒劳的努力,终于在这个非常灵活的仪器中看到了汽艇。

  “是他……就是他!”德斯兰戴先生大声说道。

  随后他匆匆忙忙走开,去告诉阿卡托克的母亲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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