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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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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尉下达出发的命令时,他的表已指向4点40分了。中士长走在中尉旁边,阿拉伯人走在两个北非骑兵的中间,时刻受到监视。应该对他留心,尼科尔和他的战友现在也赞成对梅扎奇怀疑了,毫无疑问,他已经感到对他不信任了。因此,他匆匆赶上工程师和阿尔迪冈上尉。于是大家决定,既然明天施工队不能重新回到工地,就应该干该干的事。 马快步走。大家感到很快就要来到的暴风雨对马的刺激了。电压到了极高点,现在乌云从这个地平线扩散到另一个地平线。闪电划破云层,穿过空间相互交织,可怕的雷声轰轰作响,尤其在荒凉的平原,没有任何回声折射回来。此外,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滴雨,在这种似火烧的天气里,大家都透不过气来,肺只能呼吸火热的空气。 可是,即使天气状况并未变得更差,维埃特中尉及其战友,还是甘愿受大累,不太晚地返回来。他们大概主要担心的是,雷雨会转为狂风暴雨,首先是风,接着是雨,会突然出现,在连一棵树都没有的干旱平原上,到哪儿去寻找避雨的地方呢? 因此,重要的是,用最短的时间重返347公里处。但是马不能听从骑手们的命令了。他们试也没用!不一会儿,它们停下来,好像它们的蹄子被拴住了,它们的肋部被马刺刺出了血。况且,人本身很快也感到软弱无力了,不能走完这最后的路程了。这么健壮的“争先”已精疲力竭,每走一步,它的主人都担心它会倒在滚烫的土地上。 可是,在中尉的督促和激励下,将近晚上6点钟时,大家已走完了四分之三的路。如果一层厚厚的乌云不把离地平线很近的太阳遮住,人们可以看到,离那儿一公里的迈勒吉尔盐湖地区闪闪发光的盐霜。绿洲的树丛,模模糊糊地扩大,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准能到达那里。当小分队走过最初看见的树时,天还没完全黑。 “前进!朋友们,加油,最后加把劲儿!”中尉反复地说。 但是,尽管他的士兵有耐力,他却看到小分队已乱七八糟了。几个骑兵已落在后面,为了不抛下他们,只好等他们。 他确实希望雷雨不发生,代之以雷和闪电交替。最好风使空气变得清爽些,大块的云不变成雨!缺少的是空气,肺在这样使人窒息的空气里运转得极困难。 风终于起来了,大概空中的高电压决定了它的猛烈。这股高压气流越来越大,在它们交汇时形成了旋风。震耳欲聋的声音与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难以相信的尖锐的呼啸声。由于雨没能压住尘土,就形成巨大的陀螺形,受电流的影响,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旋转,这个巨大的陀螺就决定了无法抵抗的吸力。人们听到被卷进这旋风中的鸟在喊叫,最大的力量都无法把它们从中救出来。 马处在有龙卷风的路上,被它抓住了,它们彼此分不开,许多人很快被掀下马。大家彼此再也看不见、听不见。旋风卷走了一切,向杰里德南部平原而去。 维埃特中尉所走的这条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不能了解到。他的人和他一起被推到盐湖,这是确实的,但是却远离了营地。幸运的是,滂沱大雨突然降临。因受阵风的袭击,旋风在浓夜里消失了。 这样,小分队被驱散了。要把它集中起来不是没困难。况且,在闪电的光下,中尉认为绿洲并不在一公里多一点的东南方。 最后,经过在暂时平静时反复呼唤,人和马又重聚在一起,突然,中士长大喊: “阿拉伯人在哪儿?” 两个负责看守梅扎奇的北非骑兵也回答不出。在龙卷风把他们拖进旋涡中时,由于彼此离得远,他们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无赖!……他溜了!”中士长重复着。“他溜了,而他的马……我们的马与他一起……他把我们骗了,这个阿拉伯人,他把我们骗了!” 军官沉思着,一言不发。 差不多就在尼科尔想把阿拉伯人抓起来的同时,狗疯狂地叫起来冲过去,跳着消失在盐湖的方向。 “到这里,‘切红心’……到这里!”中士长极不安地喊道。 但是,也许狗没听到,也许狗不愿意听,狗消失在黑夜中。 总之,大概“切红心”扑向梅扎奇的脚印,而这种努力,尼科尔不能求助他的马了,这匹马像其它的马一样,已累坏了。 于是,维埃特中尉考虑到,是否发生了灾难,是否在他去基泽普的时候,有什么危险威胁着留在古莱阿的工程师、阿尔迪冈上尉和其他人。无法解释阿拉伯人的消失,使得一切假设都变得合乎情理了,像尼科尔反复说的那样,分遣队不是在和一个奸细打交道吗? “尽快回宿营地!”维埃特中尉下令。 此刻,雷雨还在下,正如大家看到较高的风几乎平息了,但雨越来越大,雨水冲出了宽宽的水沟,在地表出现许多水坑。可以说,天已黑了,虽然太阳还未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向绿洲走变得困难了,没有任何火光标明宿营地的方位。 然而,为了保证中尉回来,工程师没有忽略的谨慎正在这一点。柴火不缺,在绿洲里有大批的枯木。虽然有风有雨,人们还是能点一堆火,其亮光在一般距离内可以看到,小分队大概不比半公里更远。 因此,无论什么不安纠缠维埃特中尉,中士长都分担他的不安,这是他对军官说的一句话。而军官则回应说: “前进,但愿我们不太晚到达!” 然而,他们走的方向正好不对,小分队到达的正是盐湖地区绿洲的左边。必须沿它的北岸返回向东走,当大家在迈勒吉尔尽头歇脚时,还不到8点半。 还没有任何人出现,可是,北非骑兵刚刚用反复的喊声示意他们返回了。 几分钟后,中尉到了林中空地,那儿本应停着四轮马车,立着帐篷…… 还是没有任何人,既没有德沙雷先生、上尉、下士,也没有任何留下来与他们在一起的人。 大家呼唤、鸣枪……没有任何回应。许多有树脂的树枝被点着了,发出暗淡的光亮穿过树丛…… 帐篷没有了,至于四轮马车,应该意识到它们被抢劫了,并且没用了。拖车的骡子、阿尔迪冈上尉和他战友的马,都不见了。 宿营地就这样遭到了攻击,毫无疑问,梅扎奇只是为了这次新的袭击才介入同一地方,并把维埃特中尉和他的北非骑兵引到基泽普方向。 不言而喻,阿拉伯人并没返回。至于“切红心”,中士长呼喊它也白费劲,整夜的时间都过去了,它再也没出现在古莱阿的宿营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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