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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克劳伯尼,贝尔,听我说,”哈特拉斯又说,“我们剩下的口粮还不够吃20天的了!我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

  医生和贝尔一句话也没说,雪橇停了一会儿,又出发了。

  晚上,他们在一座冰丘的底下停了下来,贝尔立即在其中挖了一个洞;旅行者们躲避进去;医生这一夜都用来照料辛普森;坏血病已对这个不幸的人发起了可怕的进攻,由于痛苦,他那肿胀的嘴唇上吐出不停的抱怨声。

  “啊!克劳伯尼先生!”

  “勇敢点,我的孩子!”医生说。

  “我回不去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我宁愿死掉!”

  听到这些绝望的话语,医生不断地细心照料他;尽管他自己白天已经精疲力尽了,他还利用夜里的时间为病人制作某种镇静剂;但是柠檬汁已不再起作用了,摩擦并不能阻止坏血病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第二天,还得把这不幸的人放到雪橇上,尽管他请求让他一个人呆着,把他抛下,让他安静地死去;然后他们在重重的困难中重新开始可怕的远征。

  冰雾让这三个人寒冷彻骨;雪和冰雹打在他们脸上,他们干的是牲畜干的活儿,却没有足量的食物。

  达克像它的主人一样来来回回,不顾疲劳,总是很警惕,凭着直觉找到最好走的路;大家非常信任它那过人的聪颖。

  1月23日早晨,几乎一片漆黑,因为是新月,达克在前面走;连续数个小时,人们看不到它,哈特拉斯感到非常担心,特别是因为地上有很多熊的足迹;他不太知道该怎么办,忽然传来了狗的狂吠声。

  哈特拉斯加快了雪橇的速度,很快他就在一个峡谷底下与那忠实的畜牲汇合了。

  达克停了下来,好像被吓呆了,在一个路标面前叫着,这个路标是用冰雪混凝土和几块石灰石做成的。

  “这次,”医生边解下皮带边说,“这是一个路标,绝对不会搞错。”

  “这对我们有什么用?”哈特拉斯回答。

  “哈特拉斯,如果这是个路标,里面会保存着对我们有用的文件;里面或许保存着食物,这值得看一看。”

  “哪个欧洲人会来到这儿?”哈特拉斯耸了耸肩说。

  “但是,就算不是欧洲人,”医生反驳道,“爱斯基摩人难道不会在这里找一个藏东西的地方,把他们渔猎的收获放在这里?这是他们的习惯,至少我看如此。”

  “好吧!看吧,克劳伯尼,”哈特拉斯回答,“但我怕您白费力气。”

  克劳伯尼和贝尔拿起十字镐,向路标走去,达克继续狂吠着。石灰石被冰牢牢地封住了;但敲了几下,就把它们敲碎了。

  “显然有什么东西,”医生说。

  “我相信,”贝尔回答。

  他们很快就打开了路标。立刻就发现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在这里面发现了一张湿透了的纸。医生一把抓住,心跳个不停。哈特拉斯跑过来,拿过文件读道:

  “阿尔塔姆,‘珀尔布瓦兹’号,1860年12月13日,经度12……,纬度8……°35′……”

  “‘珀尔布瓦兹’号!”医生说。

  “‘珀尔布瓦兹’号!”哈特拉斯重复道。“我不知道有叫这个名字的船经常到这个海域来。”

  “显然,”医生又说,“航海者,或许是遇难者在这里经过不到两个月。”

  “肯定是这样,”贝尔回答。

  “我们怎么办?”医生问。

  “接着走,”哈特拉斯冷冷地口答。“我不知道‘珀尔布瓦兹’这条船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前进’号在等待我们回去。”

  第三十一章 辛普森之死

  又开始了远征;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新鲜的、意想不到的想法。因为在北极地区的一次巧遇是能够发生的最重大的事件。哈特拉斯焦虑地皱着眉头。

  “‘珀尔布瓦兹’号!”他心里想,“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船!它来北极附近地区干什么?”

  想到这里,并非由于气温很低,他打了一个寒颤。医生和贝尔,他们只想着发现这个文件会带来两个结果:救他们的同伴或被他们的同伴救。

  但是困难、障碍和疲惫很快卷土重来,他们只想着自己的情况了,当时情况变得很危险。

  辛普森的痛情恶化了;医生不会搞错这将死的征兆。他无计可施;他自己也受到痛苦的眼炎的残酷的折磨,要是他不注意的话,就会双目失明。黄昏的光线比较充足,光线被雪反射,灼伤了眼睛;很难保护眼睛不受这种光线的伤害,因为眼镜片上结上了一层冰,变得模糊不清,挡住了视线。但是,必须小心翼翼地看着路上的任何一点事故,尽可能离远点;这就要冒着患眼炎的危险,但是医生和贝尔蒙上了眼睛,轮流给雪橇带路。

  雪橇由于架子磨损了,跑得很慢:拉起来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地面的困难并没有减少;他们接触的是一块火山性质的大陆,千沟万壑;旅行者们必须逐渐爬到1500英尺高,才能跨越山顶。那里的气候更加严酷;狂风暴雨显示出无比的威力,这些不幸的人在荒凉的山峰上拖着雪橇,这个场面看起来非常悲惨。

  他们还得了雪育症;发作起来的普遍症状是恶心,人好像醉了一样感到头晕目眩;天眩地转,在广大的地面上找不到任何支撑点,感觉就像摇晃,如同呆在水手脚下的船的甲板上;旅行者们无法适应这种症状,这种接连不断的感觉令他们头疼。他们的四肢麻木,精神萎缩,走起路来就像快睡着了似的;颠簸一下,忽然撞一下,甚至摔一跤,才能把他们从这种迟钝的状态中唤醒,这样又拖延了他们的时间。

  1月25日,他们开始从陡坡上下来;他们在这结冰的斜坡上更加疲劳;很难避免一脚踩空,踩空之后就会跌到深谷里去;然后,他们就会杳无音信了。

  傍晚,强大的暴风雨扫过雪峰,他们没法抵抗狂暴的飓风;必须趴在地上,然而气温又很低,他们有立刻被冻上的危险。

  贝尔在哈特拉斯的帮助下,费了很大力气建造了一座雪屋,这些可怜的人躲在那里;在那里,他们吃几片干肉饼,喝一点热茶;酒精剩下不到四加仑了;但是必须把它用来解渴,别以为雪在自然状态下能够被吸收;他们不得不把它融化。在温带地区,气温降到冰点以下,雪是没有害处的;但是在北极圈以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雪的温度非常低,要用手抓住它只能借助于一块红到白热状态的铁,只能这么做,尽管雪的导热性非常差;在雪和胃的温度之间有一个温差,吸收它之后会导致真正的窒息。爱斯基摩人宁肯长时间地遭受口渴的折磨也不愿意用这种雪解渴,这种雪根本无法代替水,不但不能解渴,而且口渴得越来越厉害。旅行者们止渴只能用烧酒精把雪融化。

  早晨三点是暴风雨最猛烈的时候,医生负责值班;他倚在房屋的角落里,这时辛普森那凄惨的抱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起身去照料他,但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头猛地撞在了冰穹顶上;他顾不上这件事会有什么影响,朝辛普森俯下身来,开始给他按摩肿胀发青的腿;经过一刻钟的治疗之后,他想要站起来,又一次撞了头,尽管他跪在那里。

  “这就奇怪了,”他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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