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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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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的论证非常正确,他指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因为当移民们在瓶子里发现纸条的时候,看起来它还是最近才写的。并且,纸条上还正确地写着达抱岛的经纬度,可见写这张纸条的人和一般的水手不同,具有相当丰富的水文学知识。 “这里面还有没法解释的问题,”工程师说,“可是我们不要急着要我们的伙伴讲话。等他愿意的时候,朋友们,我们再听他说!” 接着一连几天,陌生人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离开高地的周围。他不断地干活,一刻也不停,一分钟也不休息,不过总是在僻静的地方自己干。他从来也不回“花岗石宫”吃饭,虽然一再邀请,他还是不去,只是独自吃一些生蔬菜。晚上,他也不回指定给他的房间,总是呆在丛生的树木下,天气不好的时候,就蜷缩在岩石缝里。他还是和以前在达抱岛的时候一样,住在森林里!移民们费尽了口舌劝他改善生活,他还是不肯,于是大家只好耐心地等待。时机接近成熟了,他受了良心的驱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作了一次可怕的自白。 那是11月10日,晚上八点钟,天快黑的时候,陌生人突然到居民们的面前来了,当时大家正集聚在平台上。他的眼睛发着异样的光芒,他又完全恢复了堕落时代的野蛮面貌。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见了他都大吃一惊。在一种可怕的感情支配下,陌生人的牙齿发出一阵阵的响声,好象发高烧的病人似的。他怎么了?他看到同类以后感到难以忍受吗?他不愿意恢复文明的生活方式吗?他还在留恋从前的野蛮生活吗?看样子是的,因为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你们有什么权利硬要我离开我的小岛?……你们认为我和你们能有什么关系吗?……你们知道我是谁,我干过什么,我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儿?谁告诉你们我不是被遗弃在那儿,而是被判决要老死在那儿的?……你们知道我的过去吗?……你们怎么知道我过去没有偷盗、杀人,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恶棍——一个该死的东西——只配远远地离开人类,象野兽似的生活着呢?说!你们知道吗?” 移民们静静地倾听着,没有打断这个可怜的人的话,这些断断续续的自白,好象是不由自主地从他嘴里迸出来似的。史密斯向他走去,打算安慰他几句,可是他急忙倒退几步。 “不!不!”他叫道,“只问你一句话——我有没有自由?” “有,”工程师答道。 “那么,再见!”他大喊一声,就象疯子似的跑开了。 纳布、潘克洛夫和赫伯特也跟着往森林的边缘跑去,可是他们空手回来了。 “我们应该让他去!”赛勒斯·史密斯说。 “他不会回来了!”潘克洛夫叫道。 “他会回来的。”工程师答道。 又过了好几天。可是史密斯总是坚持认为这个不幸的人迟早会回来的。这是不是一种预感呢? “这是他的野性最后一次发作,”他说,“悔恨的心情触动了它,然而重过孤独的生活,也会压制他的野性的。” 在这一段期间,各种工作都在继续着,畜栏也和眺望岗一样忙碌,因为史密斯想在那里开辟一个农场。不用说,赫伯特从达抱岛上搜集来的种籽已经小心地播种下去了。高地成了一片宽阔的菜园,设计周到,照料仔细,居民们的双手从来也没有闲过。同时工作总是做不完。由于种植的蔬菜愈长愈多,必须扩大园地,这些园地将代替草场,变成一片真正的麦田。好在海岛的其他地方也有大量的野草,不至于饿坏野驴。并且,把深水环抱的眺望岗变成菜园,把牧场迁到山岗以外的地方去,这样要好得多,因为牧场不怕猿猴和野兽侵袭,不需要保护。 11月15日,进行第三次收割了。十八个月以前,他们只种了一粒麦,然而现在麦田变得多么广阔啊!第二次种下去六十万粒,现在收得了四千蒲式耳,也就是有五亿粒麦了! 现在小队里粮食非常充足,每年只要播种十蒲式耳,所得的收成就足够人畜食用了。十一月份的后半个月,收割完毕以后,他们就开始把庄稼变成人的食粮。不错,他们有了小麦,然而这还不是面粉,因此必须有一个磨坊。第一个瀑布已经作为制毡厂的动力来源了,赛勒斯·史密斯打算利用流往慈悲河去的第二个瀑布作为磨坊的动力;经过商量以后,大家决定在眺望岗上建立一个简单的风磨。制造风磨并不比建立磨坊困难,高地面临大海,可以肯定海上经常会有微风吹来。 “不用说,”潘克洛夫说,“风磨比较有意思,还可以便我们周围的景色更加美丽!” 他们开始选择木料,以便制造风磨的骨架和机械。湖的北边有几块大石头,拿来做磨石很容易;至于风翼,那可以用气囊上那些用不完的布料来做。 赛勒斯·史密斯做好模型,磨坊选定在湖岸上,也就是家禽场稍微偏右一些的地方。几根结实的木料支持着一个扇轴,上面安装着风磨的骨架,这样它就可以随着风向带动全部的机械一起转动了。工作进行得很快。纳布和潘克洛夫变成非常熟练的木匠,因为他们只要按照工程师的模型工作就行了。 不久以后,在选定的地点,就树立起一个圆柱形的亭子来,它的样子很象一个胡椒瓶,屋顶尖尖。四根风翼被铁夹子牢牢地固定在中央轴上,和中央轴保持着一定的角度。亭子里的各种机械都毫不困难地制造好了,包括:两块磨石——一块固定的,一块活动的——一只漏斗——这是一只方形的大木槽,上面大,底下小,麦粒从它底下漏到磨石上——一个振荡槽——用来把麦粒慢慢灌入磨眼——以及筛粉机——它可以筛出面粉留下麸皮。他们的工具很趁手,工作又不难——说老实话,磨坊的机械的确是够简单的——问题就在时间了。 全体人员都参加了磨坊的建设工作,12月1日,大功告成了。潘克洛夫和以往一样,对自己的工作感到非常满意,毫无疑问,磨坊的设备是十分完善的。 “现在只等一阵好风,”他说,“我们就可以顺利地磨我们的麦子了!” “一阵好风,当然,”工程师说,“可是不要刮得太大,潘克洛夫。” “呸!风愈大我们的风车转得愈快!” “不必让它转得过快,”赛勒斯·史密斯说。“经验告诉我们,当风翼每分钟转动的次数等于风在每秒钟走过的尺数的六倍时,磨坊就能达到最大的工作量。和风每秒钟走二十四英尺,可以便风翼在一分钟内转动十六次,转得再快就没有必要了。” “好极了!”赫伯特叫道,“东北方恰好有一阵微风吹过来,马上就可以帮助我们完成任务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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