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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这个不幸的人遭到了袭击,”史密斯说,“他是一个善于自卫的人,准是最后抵挡不住了。”

  “不错,恐怕是这样,”通讯记者说。“罪犯们看到畜栏里什么都有,一定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直到看见我们上这儿来才逃走的。同时,还有一点也很明显,不管艾尔通是死是活,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我们一定要到森林里去搜索,”工程师说,“把这些匪徒从岛上消灭掉。潘克洛夫曾经打算象逮野兽似的追捕他们,这种预见是正确的。要是早那么做,就不少发生这些不幸的事故了!”

  “是的,”通讯记者说,“现在我们不妨狠起心来干!”

  “可是,”工程师说,“我们还只能暂时在畜栏里住一个时期,等到赫伯特不会因为移动而出什么危险的时候,再把他带回‘花岗石宫’去。”

  “可是纳布呢?”通讯记者问道。

  “纳布不会遇到危险的。”

  “可是,假如他因为我们老不回去而着急,冒险跑到这儿来呢?”

  “他不能来!”赛勒斯·史密斯很快地说,“他会在半路上被杀死的!”

  “可是他很可能来找我们!”

  “唉,要是电报还灵,我们可以警告他!现在却办不到了!我们决不能单把潘克洛夫和赫伯特留在这里!好吧,我一个人到‘花岗石宫’去一趟。”

  “不能,不能!赛勒斯,”通讯记者说,“你不能暴露自己!这样冒险是没有必要的。匪徒们一定在监视着畜栏,他们躲在周围的密林里,你一走,我们的不幸事故马上就要由一件变成两件了!”

  “可是纳布呢?”工程师重复道。“他已经整整一昼夜没有得到我们的消息了!他一定会上这儿来的!”

  “并且他既然不知道应该象我们这样小心提防,”史佩莱补充说,“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警告他了吗?”

  当工程师在动脑筋的时候,他的眼光落在托普身上,托普走来走去,好象在说:

  “我不是在这儿吗?”

  “托普!”赛勒斯·史密斯叫道。

  托普听见主人叫它,就跳起身来。

  “对,托普可以去,”通讯记者明白了工程师的意思。“我们不能去的地方,托普都能去!可以让它把畜栏的消息带给‘花岗石宫’,然后再把‘花岗石宫’的消息带回来!”

  “快!”史密斯说。“赶快!”

  史佩莱急忙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来,在上面写着:

  赫伯特受伤了。我们在吉栏。自己留神。不要离开“花岗石宫”。罪犯到附近来过没有?让托普把回信带给我们。

  这封短信把要告诉纳布的话都包括在内了,同时也提出了居民们想知道的一切。他们把纸条折起来,系在托普颈部一个显眼的地方。

  “托普,我的托普,”工程师一面说,一面抚摩着它,“纳布,托普!纳布!去,去!”

  托普听见以后,来回乱跳。它明白工程师的意思,它知道大家要它做什么。畜栏路它是熟悉的,用不了一个钟头,它就可以走完这条路;不论是赛勒斯·史密斯还是通讯记者,目前要通过这条路,都必须冒着很大的危险,然而托普却可以在野草和密林中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去。

  工程师走到畜栏门口,把门打开。

  “纳布,托普!纳布!”工程师重复着,又指了指去“花岗石宫”的方向。

  托普往前一跳,几乎立刻就不见了。

  “它会到那儿的!”通讯记者说。

  “是的,并且肯定它还会回来,忠实的狗!”

  “几点钟了?”吉丁·史佩莱问道。

  “十点钟。”

  “一个钟头之内,它就可以到了。我们等着它回来吧。”

  他们关上畜栏的门。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又回到屋里来了。赫伯特还没有醒。潘克洛夫始终保持着敷布的湿润。史佩莱一时觉得没有什么可做,就忙着准备一些富有营养的食品,同时他还不时注意着山那边的栅栏,因为匪徒可能从那边攻击。

  居民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托普。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和通讯记者拿着步枪,站在门后,准备一听见狗叫就去开门。

  他们深信这一点,如果托普平安到达“花岗石宫”,纳布一定会立刻打发它回来的。

  他们等了约有十分钟,忽然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就是几声狗叫。

  工程师打开大门,只见一百英尺以外的森林里有一缕烟,他立刻朝那里开了一枪。

  托普几乎立刻就跳进畜栏来了,他们赶紧关上大门。

  “托普,托普!”工程师两手搂住忠实的托普的脖子,叫道。

  它的颈部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纳布写的几个大字。

  赛勒斯·史密斯念道:

  “花岗石宫”附近没有海盗。我不会乱动。可怜的赫伯特。

  第八章

  事实说明,罪犯们还在附近监视着畜栏,企图把居民们一个一个地杀死。对待这些强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他们当作野兽。现在居民们必须加倍小心,因为目前的形势对这帮匪徒有利,他们看得见居民,居民却看不见他们,他们可以采取冷不提防的突击,而本身却不会受到意外的进攻。于是史密斯作了一些安排,打算住在畜栏里。这里的食品还可以维持一个相当长的时期。艾尔通的房子里备有各种生活必需品,由于居民们来得突然,罪犯们来不及把东西抢走就吓跑了。根据吉丁·史佩莱的估计,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这六个罪犯在岛上登陆以后,沿着南部海滨前进,他们从盘蛇半岛的海岸这边一直穿到海岸那边,没有冒险进入远西森林,却到了瀑布河口。从河口沿着右岸可以一直走到富兰克林山的支脉下,在那里不难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这样,很快就发现当时没有人住的畜栏了。他们在这里正式地住了下来,随时准备着实现他们可怕的阴谋。艾尔通回到畜栏里来使他们吃了一惊,可是他们到底想法子打败了这个不幸的人——其余的情况就不难想象了!

  不错,现在只剩下了五个罪犯,可是他们却都是全副武装,而且在森林里出没。要冒险到森林里去,就等于送上门去让他们打;对于他们的攻击,既不能预防,又不能阻止。

  “等着吧!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赛勒斯·史密斯一再地说。“等赫伯特好了以后,我们要在岛上进行一次全面的搜捕,那时候就可以拿这帮罪犯出一口气了。这就是我们大规模出征的目的,同时……”

  “我们还要寻找那位神秘的保卫者,”吉丁·史佩莱接着说出了工程师要说的话。“啊,应该承认,亲爱的赛勒斯,在这次最紧要的关头“独立存在的一般”、“隐蔽的质”等,都是多余的东西,应该,他却没有保护我们!”

  “谁知道呢?”工程师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通讯记者问道。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亲爱的史佩莱,他也许会在另外的一个场合,运用他的创造性的力量的。可是这不是当前的重要问题,现在重要的是赫伯特的性命问题。”

  这是居民们最担心的事。又过了几天,幸而可怜的少年,情况并没有恶化。冷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温度,因此到现在为止,创口一点儿没有发炎。由于靠近火山,水里含有少量的硫,通讯记者甚至觉得它能直接起医疗作用。多亏周围的人不断看护,赫伯特保住了性命,化脓比以前少得多了,热度也下降了。由于他们严格地限制他的饮食,因此他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而且以后还要继续一个时期;然而清凉的饮料却可以尽量喝,同时,对他说来,只要保持绝对的休息就有莫大的好处。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敷裹少年的创口的技术已经十分高明。屋子里的布料全都给他用光了。赫伯特的创口上盖着敷布和棉花,包扎得不松不紧,以便使创口合拢而不致最后出现发炎的反映。通讯记者在敷裹的过程中十分仔细,他知道这道手续的重要性,他一再向伙伴们谈到绝大部分的外科医生都承认的一件事实,那就是:良好的敷裹比良好的手术更加少见。

  十天以后,11月22日,赫伯特的身体好得多了。他已经开始吃一些营养品。他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原有的光彩,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对看护们微笑着。尽管潘克洛夫费尽气力,不住嘴地和他说话,把最稀奇古怪的故事讲给他听,好不让他有机会开口;可是他还是说了几句。赫伯特问到艾尔通,他以为艾尔通还在畜栏里,因为没有看见他,感到有些奇怪。水手为了不让赫伯特难受,只好回说艾尔通和纳布一起保卫“花岗石宫”去了。

  “哼!”潘克洛夫说,“这些强盗!这些家伙丝毫也不值得怜借!史密斯先生还想用仁义道德去说服他们呢:我也要给他们一些仁义道德,不过我的仁义道德就是大粒的子弹!”

  “以后没有再发现他们吗?”赫伯特问道。

  “没有,孩子,”水手回答说,“可是我们会找到他们的,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瞧瞧,看这些暗箭伤人的胆小鬼敢不敢露面!”

  “我的身体还很弱呢,我的潘克洛夫!”

  “不要紧!你的体力慢慢就会恢复的!一颗子弹打穿胸口算得了什么?简直是开玩笑: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情况终于好转了,要是不再有什么共发症,赫伯特的痊愈就可以肯定了。可是,如果他的伤势比现在严重得多——譬如枪弹在身体内部没出来,或是必须锯断手足——那时候移民们该怎么办呢?

  “真的,”史佩莱不止一次地说,“一想到这种意外的时候,我就止不住要打寒噤!”

  “可是,如果到了不动手术就不行的时候,”史密斯有一天对他说,“你会犹豫吗?”

  “不会,赛勒斯!”吉丁·史佩莱说,“可是谢天谢地,幸亏没有发生这样的共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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