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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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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米身材短小却活动自如,敏捷得似一只猿猴,轻快得像一只花豹,是个真正机灵的印度“小丑儿”,自然明白上尉想干什么。他的伶俐可以保证别人对他的期待不会落空。只见他纵身跃上屋顶,借助于腕力,一会儿便爬到构架最上面的一根撑竿。然后,他沿着杠杆一直滑至藤环,用自身的重量把它压到了那块堵住出口的厚木板顶部。 环形结于是被套在门板头部镂出的榫肩上。现在,只需要在杠杆的另一端施重,就能压起木板了。 这样一来,还得我们这支小队的人一起用力才行。于是,莫罗上校、邦克斯、弗克斯和我一并来到陷阱的后面,想办法让摆杆启动。 古米仍留在上面,以便在杠杆有阻碍而无法自由摆动时重新让它畅通。 “朋友们,”奥德上尉冲我们喊道,“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就过去,但是如果你们能不用我,我更愿意呆在陷阱近旁。这样,如果里面跑出一只老虎,至少在它经过时会有一颗子弹向它问好!” “它能算得上第42只吗?”我向上尉打趣道。 “为什么不算?如果它倒在我的枪下,至少能死得很痛快!” “黑熊还没露面之前,咱们先别卖熊皮(法国谚语,意为不能过早地打起如意算盘)……”工程师提醒说。 “尤其是当这头熊极有可能是只老虎的时候!……”莫罗上校又补充道。 “一齐用力,朋友们,”邦克斯大喊,“加油!” 厚门板很沉。而且在齿槽里滑动得颇为滞涩。但我们终于还是把它撼动了。它摇晃了一会儿,最后吊在地面上一英尺高的地方。 奥德上尉躬着腰、端起了卡宾枪,竭力看清陷阱的开口处是否有巨大的爪子或喘吁吁的兽嘴露出来。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再使把劲儿,朋友们!”邦克斯喊。 多亏古米又爬到杠杆后部下压了几次,门板开始一点一点地抬起来了。很快,开口便大得足以让一只大个儿的动物也能穿过。 什么动物也没出现。 然而毕竟还有一种可能:陷阱里的囚徒听到四周的响动后,退到监牢里最隐蔽的地方了。也许,它只是在等待着有利的时机,以便一跃冲出屋去,把挡住去路的人撞倒,然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想到这些,真让人心怦怦跳。 我看见奥德上尉朝前走了几步,手指扣在卡宾枪的扳机上,试图看到陷阱的最深处。 这时,厚木板已经完全抬起来了,大量的阳光透过开口泻进木屋。 突然,板壁内有了预告“演员”登台的轻微响动,然后传出一声沉闷的呼噜,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满足的哈欠,让我觉得十分奇怪。 显然,有一只动物正在里面睡觉,而我们刚刚粗鲁地惊醒了它。 奥德上尉还在往前靠近,并把卡宾枪瞄准了一堆他在昏暗中模糊看到的颤动物体上。 里面的动物突然活动了。一声恐怖的叫喊迸发出来,紧接着便是下面的话,纯正的英语发音: “别开枪,上帝呀!别开枪!” 一个男人冲出了陷阱。 我们是这般地惊讶,以致松开了抓着杠杆装置的手,厚门板于是在沉闷声中重重地落下,把开口又堵死了。 那刚刚出现的不速之客却走向奥德上尉,后者的卡宾枪当胸对准着他,这人以一种十分矫饰的语气,伴着一个夸张的手势说道: “请您收起您的武器,先生。您现在面对的决非是一只塔里阿尼的老虎!” 奥德上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垂下卡宾枪口。 “我们荣幸地在和谁说话?”邦克斯一边朝这人走过去一边问道。 “博物学家马西亚·凡·吉特,伦敦查理·罗斯公司与汉堡哈根比克公司经营的厚皮科、树獭科、跖行科、长鼻类、食肉类以及其他哺乳动物的常任供货商!” 然后,此人用划圆的手势将我们一指: “先生们……?” “莫罗上校以及他的旅伴。”邦克斯也指点着我们回答。 “在喜马拉雅山的森林间漫步吧?”供兽商接着说。“确实是颇具魅力的远足!为你们效劳,先生们,愿意为你们效劳!” 我们面前的这个怪人到底是谁呢?他是不是在囿于老虎陷阱里时头脑紊乱了?他是个疯子还是有理智的清醒人?再有,这个家伙属于哪种“两只手类”动物? 我们会把答案逐一弄清,并且随后会逐渐了解这个自诩为,也的确做过“博物学家”的人物。 动物园的供兽商马西亚·凡·吉特先生是个戴着眼镜,50岁上下的人。他无须的脸,闪烁的眼睛、冲天的鼻头,总是不停动弹的身子、以及与他的大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配合得恰到好处的极具表现力的动作……都让他成为了外省老资格的喜剧演员中最著名的代表。谁没有在世界上遇到过一个这样的老演员呢,——他们终其一生都在舞台脚灯和底部幕布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在上演情节剧剧场的“舞台左侧”(对演员而言)和“舞台右侧”之间度过。他们不知疲惫地夸夸其谈、让人难堪地指手画脚、自命不凡地故作姿态;他们高扬起头甚至常向后仰,实际上脑袋因为在壮年时未曾很好地填充,老年时已空空荡荡。在这位马西亚·凡·吉特先生身上,无疑是有这类老艺人的影子。 有一次我听到过这样一桩趣事,讲的是个可笑的歌剧演员,自认为应该将剧中人物的每一句台词都用一种特殊的动作加以强调。 于是,在歌剧《马萨尼埃罗》里,当他开始高声唱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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