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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二日(家信一)

  现在离开了门司。人很疲倦,无心写信。船很平稳,觉得挺舒适,但脑子却昏昏欲睡的样子。暖和得想脱去外套。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写信之际,突然让日本海刮来的贼风弄得咳嗽起来。感冒似乎还没好,慌忙躲到贼风刮不到的地方,手里还捏着笔。

  这之后寄出的信希望保留着。届时,我会把感受都写进信里的。我担心途中携带着会丢失,编了号,希望保存起来。可什么都还没写是不是?但我打算把船上心理的迁移、自然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心情,日后作一番比较。

  昨夜听事务长说起,有七名自伦敦来日本的男子,其中有个因为想念祖母独自回去了。说是非要一个人回去不可,伦敦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就这样独自回去了。以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有个不知什么地方的日本女子,周游世界后归来,船一驶进横滨,便噗嗵一声投海自尽了。

  没日没夜绕着海转,要是心存烦恼的话,或许会有这样的事。这算不了什么。

  和我一桌就餐的有四人,高滨虚子①和他女儿,轮机长上田纯一和我。

  ①高滨虚子(1874—1959),日本俳人,小说家。曾从正同子规学俳句。子规殁后,引领俳坛的碧梧桐主张俳句新倾向,甚至发展到要求打破俳句的铁则(即十七音和季题)。虚子挺身而出,由小说界返身作界,疾呼复旧,与新倾向对抗,自称守旧派,提倡俳句要平明,要有余韵,同时提倡写生。后桃李满天下。1927年庆贺他一手创办的《HOTOTOGISU》第四百期时,因高唱“俳句是花鸟讽咏的文学”而俳坛云从。小说有《风流忏法》、《俳谐师》等。另有《定本虚子全集》、《俳句五十年》、《虚子俳话》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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