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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杰一问,知道玉麟在南城,闻听江洲出现了一个隐身大盗,未一月间,即已作了不下十来案,故兼程赶来,想为地方除害,竟和东方杰来此的目的不谋而合,更是高兴。

  两人结伴而行,到了江州,访了数日,却毫无蛛丝马迹。因闻听人言,浔阳江上经常出现有一个人,踏波飞行,两人心中生疑,猜想江州这些命案,都是他作的,故玉麟化装成了渔郎,雇了一条小舟,每日在江边守候。

  且说勿恶浑充大爷,他何曾见过柳玉麟,不过昨日刚到江州,同行尚是璇姑,勿恶身边的小孩儿,即是璇姑之子。

  姬璇姑自随他爹一字剑姬凌霄,返回岭南后,第二年,即将她许配给一轮明月钱起,那璇姑心中虽不忘韦浩,但终因情愫不深,不过是怀春少女的一时情怀荡漾,而且,现在又已天涯海角,而一年多来,和一轮明月钱起日夕相处,钱起也是个英俊的少年,武功剑术,又已深得一字剑的真传,已被爹爹暗中预定为传人,故已日久生情。

  两人结合以后,第二年即生下这小孩儿来,家学渊源,别看他年幼,因为不但璇姑两夫妇痛爱,而且姬凌霄更把这小孙儿宝贝极了,有这三人调理,你想,那还不把他造就了一身武功。

  更有刁钻的勿恶,整日里逗着他耍笑,领着头儿捣蛋,因此,不但武功已有基础,更成了个小鬼精灵,有时勿恶还要吃亏在他手中。璇姑平日最喜欢穿绿,却总是给他这小孩儿穿一身红衣,因此,岭南一带武林,提起这红孩儿来,简直是无人不知了。

  勿恶、璇姑和红孩儿,此次是赴太行山省亲南来,也为和瑶卿十年不见了,想便道一访,故从运河搭舟南下,再溯长江西上,在这江州登岸,原拟换舟入鄱阳湖。昨日入城之时,勿恶眼尖,在人丛中与东方杰巧遇,见东方杰进了高升栈,不过他认出了东方杰,东方杰却未见到他。勿恶眼珠儿一转,心里又往外冒坏,就先找了个客栈住下,他原以为见到东方杰,瑶卿准也在此,那知他暗中一探,瑶卿没来,她的徒儿倒在此地。

  瑶卿与金刀太岁石云亭,在黄河渡口,曾遇到昆仑老人与窈娘、玉麟之事,勿恶早听说过,故此浑充大爷,他是想吓唬东方杰,和他开个玩笑儿,哪知假戏弄不成,却自找苦吃。

  且说柳玉麟一指勿恶,向东方杰道:“师伯,这位如何称呼?”

  东方杰哈哈一笑道:“这位不是外人,他的令姊,与你的师傅,是相好的姊妹,想来你也是听说过,就是五老之一,一字剑姬老前辈的令爱,名叫璇姑,这一位即是璇姑之弟勿恶,当年亦曾陪同你师傅,赴苗疆寻你师祖,论起来,却也是你的长辈。”

  柳玉麟常听师傅提起两人,闻言,忙上前见礼,躬身道:“原来是姬大叔,恕我前事不知,适才多有得罪。”

  勿恶浑身还酸得来不得劲呢,却一挺胸,头一昂,说:“可不是我讨你的便宜罢?好小子,我要不看在你师傅面上,今天就得教训教训你,小子,叩头啦!”

  东方杰一听,勿恶充长辈充得不成话,忙笑骂道:“你这猴儿见好不收,是想再尝尝苦头怎么着?”

  勿恶一伸舌头说:“东方大爷,你可别认真,我们爷儿俩不过玩笑玩笑。”

  玉麟一听,这位姬大叔和自己透着亲热得紧。心说:“这可好,叫他一声大叔,他就上了脸了,你总共比我才大几岁?”

  东方杰道:“你几时来到江州?”随又一指那红衫小孩儿,说道:“这位小哥儿是谁,好俊的轻功。”

  勿恶噗哧一笑,说道:“东方大爷,别看你是老神仙的徒弟,当世儒侠,这次可把你唬住了吧!他也不是外人,是我的侄儿,姊姊璇姑的孩子,年纪虽小,岭南却有个名儿,外号人称红孩儿的便是。”

  东方杰又惊,又是感慨地道:“怎么?令姊的孩儿已这般大了?”就对他招手,红孩儿一迸,到了东方杰的跟前,说:“东方伯伯,我给你行礼了。”

  东方杰见他这点年纪不但知道礼貌,而且又是粉妆玉琢,甚是逗人喜爱,一伸手,抓着他的小胳膊,向空只一抛,红孩儿一个身子,就腾起子三四丈高下。

  东方杰是要试试这虹孩儿到底有多少功夫。只见红孩儿到了高处,两条粉腿儿一拳,两手倏地一张,旋身一个翩溜,红绉衫儿兜风,竟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子,又向东方杰飞去。

  东方杰呵呵一声大笑,张开两手要去接他,那红孩儿已在东方杰笑声中飞落,投到他的怀里,两只胳膊只一圈,即搂着东方杰的脖子。

  东方杰大赞道:“好功夫,难为你这点年纪,竟有这么绝俗的轻功,那就难怪你适才把我唬着了。”红孩儿在东方杰怀里,像扭股儿糖似的,说:“就是不好么?娘说:你那脱影换形的轻功,天下无双,我不管,东方伯伯,你好歹得教我。”

  东方杰哈哈笑道:“刚才在屋里,凭你那手儿功夫,你怎么溜进屋来的,我们也未见到,还不比我那脱影换形强么?我哪还有好功夫教你。”

  红孩儿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嘴唇儿咬紧,腮帮上就出现了两个酒窝儿,说:“东方伯伯,我要告诉了你,你教我不教我呢?”

  东方杰连忙道:“好!好!你说出来,我准定教你。”随向勿恶一拍手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且进屋去。”

  说罢,抱着红孩儿,当先回到屋中,勿恶、玉麟两人,相继跟进,红孩儿溜下地来,坐在东方杰身边,勿恶大刺刺地坐在对面,玉麟就在门口一站。

  东方杰才又对红孩儿说道:“你说吧,怎么溜进来的,竟把我们给蒙着了?”

  红孩儿嘻嘻一笑,未说话,只用手一指屋顶。

  东方杰和玉麟两人,抬头一看,屋顶有一根横梁,贯穿邻室,房与房之间,虽有木板间隔,但上面那横梁之上,却是空着的。不由恍然大悟,原来红孩儿是从那梁上溜过来,再贴着屋角滑下。

  说穿了,虽然不以为奇,但没有练得壁虎功,要想当时瞒过东方杰和玉麟,却也不能,因为从上下跃,无论你如何身轻似燕,也难免有风声,凭东方杰和玉麟的武功,纵有勿恶分了两人的神,也绝瞒不过两人的耳朵。

  东方杰点了点头道:“虽说如此,那壁虎功也不等闲呢,江湖中多少成了名的武师,恐也不及你的精纯。若非你有特异的禀赋,这点年纪,岂能练到这种地步。好好好!你这么灵秀的孩子,我怎能不教你!”

  红孩儿听东方杰答应教他,早噗通一声跪下,说:“东方伯伯我给你叩头了。”

  勿恶却大声嚷道:“气死我了,拜了师,连师父也不会叫,你这娃儿简直太不听话,来时我怎么教你来着,你不学他的大罗扇,偏只要学他那见不得人,不让人见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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