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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赤城老人,深深吐了一口气,苦笑摇头,然后说道:“好厉害的老怪妇,功力端的厉害无比,她那爪劲打来,我才挡她一挡,还未接实,这双臂已给她那股劲风钳断,你说,似此武功,岂非世上罕见。”

  追风神叟为人也是高傲,虽知阴阳妪功力深不可测,惟自己并不肯服输,听了言语,心中微有不悦,沉吟道:“赤城兄台臂伤现在觉得怎样!”

  赤城老人又是把头一摇,回答道:“此刻犹未治疗,方才你们打得炽烈,我只在此处静坐运动,调息内元,无暇料理!”

  说到这里,唐古拉铁也跑上前来,一听忙赶到赤城山主跟前,替他察视伤势,一察之下,但知到一双臂膀的骨骼,已齐腕断折,急忙自百宝囊中取出金创伤药,替赤城老人敷上,包紧停当,又走到铁笔书生之前,轻声叫道:“尤前辈,你怎样啦!”

  铁笔书生尤文辉本来紧闭双目,默然连气调元,乍闻呼唤,双眸遽张,忽呵呵大笑起来,道:“没事,没事了!我早才没有防备,着那老怪妇掌力击中,此刻已经调元完事,嗯,唐古兄,你有金丹吗?”

  唐古拉铁点头称有,正待伸手进百宝囊中掏落,陡听赤城山主主大叫道:“唐古拉铁,你过来,我囊里有更好的,你给尤老弟取去!”

  唐古拉铁怔一怔,忽地恍然,心想:“赤城山九转绝命救生金丹,饮誉江湖,比紫府宫的丹丸还强,就用他老人家的!”

  当下,笑着跑到赤城老人坐处,在他的行囊中,掏出两颗金丹来,一颗递给铁笔书生,教他嚼了;另一颗拿到老人面前,低声道:“你老人家也服一颗。”

  分把掌平伸,金丹便置于掌心中,因赤城老人双臂已断,动弹不得,正待把丹药投入他口中,忽地里,赤城老人把口一张,陡地喷出一口罡气,迳向唐古拉铁掌心吹到,唐古拉铁本能的一抓,要抓牢那颗金丹,却是抓它不住,给赤城老人的罡风一卷,展眼之际,已然自动入他的口中,骨碌一声,直吞下去。

  唐古拉铁心中一震,他料不到赤城老儿在受伤之后竟有如此功力,连自己也抓不牢金丹,口里笑道:“老前辈果然不同凡响,晚辈心服了!”

  陡地赤城山主直身站起,眼放精光,冷笑道:“你这小子,此时还来和老夫比量功力!”

  唐古拉铁脸上一红,忙不迭拱手道歉道:“晚辈实在无心,老前辈,休要着恼!”

  赤城山主气呼呼地骂道:“你虽是紫府宫嫡传,论辈份还是老夫晚辈,老夫义女秦瑜,是你什么人来?”

  说时竟是声色俱厉,唐古拉铁心中也微有不悦,心想:“我不过跟他开开玩笑,不料这老儿恁地认真起来。”正待答话,但看铁笔书生尤文辉已行近前来,瞪了他们一眼,大笑道:“赤城老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地这般大火气,后生小子跟你开开玩笑,犯得上生这么大的气?”

  赤城山主这才没有说话,唐古拉铁又赔了罪,这场误会,总算过去。

  群雄霎忽间又围住拢在一起,计议下一个步骤,赤城山主和铁笔书生二人,受伤虽轻,要临敌交手,总有未便,因此之故,大伙主张,暂时滞留此间,养好二人伤势,再行计议。

  这其间虽是霜雪满途,幸好隆冬未届,要找栖宿之所,还不十分困难,十多人逐分头去找落宿地方,峻山穹岭,必有岩洞,不消花费多大工夫,唐古拉铁已在对面主峰,找到两个深洞,这两深洞,乃依陡坡而生,势险形峻,躲将起来,外边轻易不能窥见,当真是个好藏身之所。

  大伙人既找到落宿之所,又忙着拾掇枯枝衰草,风干了再搬入内,亮起火石,焚火围坐取暖,两洞甚宽敞,抑且相通,里面可以藏百数十人而绰有余裕,何况区区十几个人。

  当下,各人安排停当,便在柴火之旁,一边取暖,一边闲谈。铁笔书生首先开腔,埋怨唐古拉铁道:“休怪老夫数说唐古老弟,当日若非一场误会,迫走千手如来,他也不会背叛朋友,甘入邪门!”

  唐古拉铁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的好,默默无言,却听赤城山主接腔道:“这也是我始料不及,耿鹤翔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叮当的男子,虽与紫府门不睦,也不敢如此下作,我看其中必有缘故!”

  赤城老人此语一出,各人也觉有理,只是以今日途中所遇,却又瞧不出耿鹤翔有背叛道义迹象,正自嗟叹间,唐古拉铁忽想起二人来,因问道:“尤前辈,在蛇岛时那两个陌生男女来路好怪,你能瞧出何人么?”

  铁笔书生笑而不答,赤城老人忽憬然道:“他们莫非是阴阳门门下,南史二位……”

  唐古拉铁也是恍然,跃然而起,叫道:“对了,我也这样疑他们是南星元和史三娘,只是他俩怎地又销声匿迹!”

  铁笔书生道:“两位也不必费心胡猜,反正这两人是友人不是敌,是否南史他们,日后自当水落石出。”

  处此荒山,虽无更鼓,众人谈谈说说,不觉夜色已深,揣测大约是三鼓时刻,群雄正待拿出干粮裹腹,忽地里,但见追风神叟长眉一掀,目射神光,侧耳倾听,像在听什么动静,只一转瞬,已见他身形暴长,一飘便待出洞外,口中吆喝:“好鼠辈,竟敢来此窥视!”

  话才落,双掌已然陡发,呼呼声中,连环击向洞外。除赤城铁笔两个老人外,余者纷纷随在追风神叟之后,闯了出去。

  一到外边,举目四望,只觉空荡荡一片银白,皎月挂在中天,朔风疾刮,呼呼作响,并没有见到什么异动。

  追风神叟诧然了一会,自语道:“咦,我分明听到外边有夜行人到,怎地一出洞来,却给逃得无影无踪!”

  喃喃一阵自语,心中忽地一亮,叫道:“那厮怎能这么快便逃,必是躲在附近什么地方,你们快给我搜搜去!”

  话才歇,众人已热哄哄地各处搜索,才动手,忽地眼前一声清笑,一团玄影直投过来,已然影绰绰地立在各人眼前。借着月光,追风神叟不由颜色大变,气气呼地叫道:“好小子,白天放条生路你走,晚上又来送死!”

  脚下一窜,疾然而前,袍袖飘飘,便迳向来人拂去,来人身形一卸,便待闪过,追风神叟是何等样人,岂容对方轻易闪躲,招未用实,已然换形变式,袖如风发,团团一转,已将对方卷入袖影之内。

  形势陡危,看看来人便要毙在追风神叟袖内,蓦地里,只听得一把苍老嗓子沉声喝道:“追风神叟老兄休要伤了好人,待老夫给你解释明白!”

  追风神叟的袖招缓了一缓,来人也是身手了得,一个折腰回旋,便已窜出二丈来远,瞪着眼望着他们各人。追风神叟也不追赶,回头一望,喝声乃是发自洞畔观看的铁笔书生尤文辉。

  追风神叟双眉一扬,对铁笔书生大叫道:“尤老弟,老夫正要废掉这个叛贼,你,你怎在反为他说起情来!”

  铁笔书生脸色壮穆,慢慢走前,对追风神叟道:“这也难怪足下动手,只因你不知内里情由!”

  一旋头对来人道:“千手如来,你当真叛了道义?”

  不错,来人正是千手如来耿鹤翔,他一拱手,答道:“岂敢,尤前辈此语何来,我千手如来岂是叛义的人,我此来长白,徉作投反二怪,实是卧底,暗中帮助各位,唐古拉铁虽然不义,我耿某却非不仁之人!”

  唐古拉铁一呼,不觉赧颜道:“耿兄台的话可是当真?”

  也不用唐古拉铁动问,铁笔书生已自说了出来,他告诉各人在凶禽岛经过,最后痛苦道:“都是唐古兄弟不好,逐让成今日误会重重,耿老弟有意叛背,也不会等到今天,也不会赶上大船同赴蛇岛,遭那风险!”

  唐古拉铁长叹一声,叫道:“耿兄休怪,是做兄弟的错了!”

  千手如来半眼也不去瞧他,却对铁笔书生道:“晚辈冒死前来,因有要事相告!”

  铁笔书生还未答话,却听追风神叟道:“既是事出误会,就请耿大侠同至洞中一谈!”

  铁笔书生点点头,附和道:“对,外边风雪大得紧,不好说话,鹤翔,我们便进去一谈!”

  忽见耿鹤翔两手一摇道:“且慢,我把话说完走,尤前辈,恕晚辈违命了!”

  铁笔书生诧然道:“为什么?”

  耿鹤翔把手一指,指向唐古拉铁道:“有此人在,我千手如来一辈子也不和他对坐,喂,唐古拉铁,三十年后的事,你休忘了!”

  唐古拉铁低头不答,但耿鹤翔此语,却大触追风神叟之怒,勃然道:“好小子,这么说来,你要和紫府宫作对到底啦!”

  耿鹤翔傲然道:“不敢,追风前辈且勿抬出贵门派来压人,我只是要找唐古拉铁雪恨,与紫府门无干!”

  铁笔书生生怕口舌招尤,两方冲突起来,皱皱眉,忙扯了追风神叟一下衣袖,叫道:“足下一把年纪,怎与他一般见识,他此来既对我们有利,就听他说去,何必为下一辈的后生小子呕气!”

  追风神叟略一沉吟,想道:“铁笔书生的话也未尝无理,打了这小子,也是虽胜不武!”于是,赌气一声不响。

  唐古拉铁自知理亏在己,益是不也意思发作,铁笔书生一瞥紫府宫中人都冷静下来,这才一个箭步,闯了过去,轻声问道:“耿老弟,有何要事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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