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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在旁闷了半天的穷酸欧阳彬。听他们两人争论,就哈哈笑道:“你这条笨龙却也太死心眼了,人家亲眼所见,金风金凤,不也仅只见一划儿之差,还错得了么?我在山中之时,日常见鄱阳渔隐那丫头,隔不了三五日,必要前往找凤丫头,结着伴儿捣鬼,凤丫头置的衣服,就不会给金凤么?而且枯竹老人和鄱阳渔隐同时出了远门,两个丫头一般儿没了管头,凤丫头去子江州,金凤岂又会留在家里么?”

  穷酸欧阳彬几声哈哈,韩仙子和铁背苍龙顿时悟解过来,韩仙子更道:“老儿,岂只你被骗了,我在江州庵中,这位哥儿也曾以老身侄儿相询,我也只道是凤儿调皮,这么说来,凤儿到那里去时,金凤姑娘定是暗中和她相伴了,我竟也不曾发觉,看来,这金凤姑娘的刁钻,恐怕不下于凤儿呢?”

  玉麟见三人中,欧阳彬倒多知道金凤姑娘一点,就说:“欧阳先生,鄱阳渔隐老前辈的隐居之所,不知是否就在左近?”

  穷酸挤眼笑道:“者弟,你就别问吧,保管你在雪屏峰上,定可见到那金凤姑娘,三五日中,必要前去找凤姑娘相聚,”

  穷酸这一说,把玉麟说得不好意思,心中有话,也不好再问了,这时,陆地已隐隐在望,先前行舟,因双桨不敢带出声音来,又要绕道而行,怕被长离岛中人发觉,故此甚慢,这时再无顾忌,因此比先前快了一倍也不止。

  经过这一阵发笑。韩仙子已不再感慨,穷酸也不再发闷了。不大工夫,舟已拢岸,欧阳彬、韩仙子、柳玉麟三人离船上岸,江湖中人,可没那么客套,拱拱手,铁背苍龙和霹雳火吕方,即掉转船头,直放星子而去。

  玉麟见上岸之处,正是来时那大石之旁,这时天色已经明了,三人怕路上若有行人,行路不便,就都不言语,脚下一加劲,直奔山麓,仍由原路,越五老峰,径返雪屏峰而去。

  到了五老峰后山,天已大明,欧阳彬要向两人别过,先返草庐一行。

  韩仙子道:“欧阳先生,枯竹老人近来行色匆匆,萍踪无定,何不一道前往。”

  欧阳彬道:“韩堡主无须虑得,我猜老人必不即刻离山。”随向玉麟道:“柳老弟,我和令师伯已十年不曾相见了,若有甚言语时,可径往我那茅庐盘桓。”

  玉麟道:“师伯命我晋谒欧阳先生,正有事相恳,并请教益,晚半天必往候教。”

  欧阳彬道:“好!我在茅庐中等你便了。”随即点了去他茅庐的路径,和韩仙子一拱手,作别而去。

  韩仙子望着欧阳彬远去的背景,对玉麟说道:“这位欧阳先生看去随和达观,但他那好强要胜之心,却也不比常人稍差。其实他的武功已远非昔比,别说我是甘拜下风,恐怕现今江湖道上,已难有能与其对敌的了,那知偏巧今晚受挫于赤阳子,难怪他要不好受。”说着,又一声长叹道:“我老婆子早已决心不问外事了,没想到自虎面尊者寻仇

  后,又淌了这次混水,可见恶因是种不得的,你纵想清净,也由不得你了。”

  玉麟见韩仙子感慨不已,忙笑道:“自古道魔互为消长,若非各位老前辈均隐之深山,这般魔头,也不敢猖獗了。”

  韩仙子道:“哥儿说得虽是,其奈岁月不饶人何。”

  韩仙子又道:“时已不早,哥儿随我上山,我们别落在他们后面了。”

  说罢,韩仙子打前下了五老峰后,这时雾气渐散,已可看出十多丈远处,两人渡过断涧,从陡壁裂缝中,攀登而上,到了那半崖上的那个山谷,东升的旭日,已从五老峰的峰腰斜射而至,照耀之下,薄雾冉冉飞散,满山翠绿欲滴。

  韩仙子打前头进了山谷,玉麟随在身后,踏上了形似屏风的巨石,枯竹老人的几楹修舍已在望了。玉麟边走,边整了整衣冠,他以为枯竹老人必先到了,哪知到得门外,那柴扉仍紧闭如故。

  韩仙子道:“枯竹老人必被鄱阳渔隐留住了,哥儿一夜未眠,正可歇憩一会。”

  随说,随推门入内,哪知两人刚进屋,都是一怔,那凤儿正直挺挺地跪在屋中,低着头,将嘴儿噜得蛮高,枯竹老人却不在屋内。

  凤儿听得两人进来,连头也不抬。玉麟好生不安,凤儿留字,要自己前来为其缓颊,不想仍令她受责,见枯竹老人不在屋内,忙向韩仙子躬身道:“凤姑娘心急老前辈危难,纵或出手稍重,但仍请念其孝思可嘉,请老前辈代向

  老人求情,恕其初犯如何?”

  韩仙子忙向玉麟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玉麟哪会就此罢休,正要再请求时,忽听一声呵呵道:“念他远道前来为你求情,且恕过这遭,还不给我起来!”

  声音甚细,玉麟早听出是枯竹老人的声音,似乎隔得很远,但清晰如在耳边,玉麟内功已有根底,知枯竹老人是用千里传声之法。前在长离岛时,枯竹老人一声长笑,令人心神均为震慑,故此时倒不觉得惊异,奇怪的是,枯竹老人听到自己的话,若非老人穷六通之术,至少亦有天耳通的功夫,不然怎知自己在为凤儿求情呢?

  凤儿经枯竹老人传声,见她叩了一个头,方才起立,对玉麟投了一瞥感谢的目光。却将背来朝着她的姑母。

  韩仙子笑道:“痴儿!痴儿!姑母还不是为你好么?你的杀孽已重,今尚未离师门,已这般嗜杀,可如何得了。我非不知你对我的孝心,但虽知我这般垂暮之年,又已归隐,尚有仇人寻来,正为当年手下未曾容情,种下了恶果所致。若你这般滥杀,处处树敌,将来行道江湖之时,难免不遍地陷阱,你师傅武功虽高,恐怕也救不了你那么多了。”

  玉麟见凤儿兀自背向着韩仙子,在翻着白珠儿,心说:“在她受了委屁以后,这些话自然听不进了。”怕她再顶撞韩仙子,说不定又要被枯竹老人责备,忙道:“枯竹老前辈现在何处,有劳凤姑娘指引前往拜谒。”

  凤儿尚未答言,枯竹老人再又传声说道:“你的来意,我已尽知,见我不用忙在这一时,凤儿可引他到耳房歇憩,现我即有事他去,傍晚时始能归来,晚间再引他来见便了。”

  凤儿即向玉麟一招手,说:“玉哥哥,请随我前来。”

  玉麟见是枯竹老人所命,不敢不遵,即随凤儿而去。那耳房即在客室之旁,玉麟到了门边,又转身对韩仙子告了方便,方随凤儿入内。

  这间耳房不大,不过才一丈见方,一桌一椅之外,仅有一榻,榻上铺着简单被褥。

  凤儿一进房,扭身对玉麟羞涩涩的一笑道:“玉哥哥,谢谢你啦!”

  玉麟道:“凤姑娘说哪里话,本来这就不是你的错么!”凤儿鼻头儿一皱,哼了一声道:“你还说呢?前头儿瞧你那么追迫,不是也怪我滥杀么?这阵我又不错了!那遭儿我可记在心里了。”

  玉麟心中一乐,这凤儿可是难讲话得很,竟又算起老帐来了,忙道:“凤姑娘却怨不得我。先前我是不知你的苦心,又不曾知道你的来历,故先生了误会所致,喏!我这儿向你赔礼,该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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