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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其实她想错了,别谈月里嫦娥陆玉华是新近才出道的雏儿,就是名震天下的宇内三奇之流,亦不打动毒玫瑰的心。

  毒刺玫瑰听了陆玉华的话,喜色掠过脸孔,不禁生喜得呵呵大笑,自言自语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天下虽大,人生何处不相逢,哈哈……嘿嘿……”毒刺玫瑰善于谈笑杀人,她笑到得意之处那声音尖峻得使人发抖,全身起鸡毛皮,令人好不难受,陆玉华只感到一股凉气,直贯脊柱,预感着这种笑声不是吉兆,现在她一瞥毒刺玫瑰果然名不虚传,但见毒刺玫瑰双肩倒竖,唇挂邪笑,杀气布满脸孔,变得可怖。

  陆玉华乍见之下,心惊肉抖,猛聚全身劲气,暗暗戒备着,毒刺玫瑰果然名不虚传,但见毒刺玫瑰一连串的嘿嘿狂笑,双目进出两道慑人心魂的邪光,一步步向陆玉华移近,嘴里还说道:“老娘不告诉你,量你不知原因,好在今天任你插翅亦难逃老娘掌握,告诉你又何妨,嘿嘿……嘿嘿嘿嘿……”

  那种狂妄之态,就好象陆玉华已成刀上肉,宰割由她似的,于是继续说道:“姓陆的丫头,你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老娘十几年来有一件事,始终耿耿于怀的莫大心事就是为了陆玉华你这唯一的遗孽,苍天有眼,竟让我见到你,嘿嘿……哈哈……我可以高枕无忧啦!”

  陆玉华乍听此语,猛吃一惊,一个念头,可怕的念头,宛如闪电掠入她的脑海:“敢情我父母死了,且死在这个毒刺玫瑰老魔妇之手?师父怎么不曾提起,这是真的?不,不会的,我双亲一定尚存人间,不可能!绝不可能的啊!”

  毒刺玫瑰看到陆玉华这种满脸疑色,已看透她的猜疑,冷笑道:“丫头,为人子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杀了你家五口人,难道你不想报仇?来啊!不孝的孩子,仇人就在面前,你怎么不将埋首苦学全部施出。”

  这一嚷,陆玉华再笨也知道这个毒刺玫瑰正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这样说陆家真的完全亡于此魔手?陆玉华头晕目弦,气个娇躯幌幌摇摇,斜斜欲倒,何时何地,所处何境再不坚强,陆家深仇大恨由谁报?不能倒!陆玉华,这不正是你手刃亲仇,为江湖除害的大好机会,会成的,你的功力足可胜她,坚强啊!坚强!

  陆玉华果然欲倒的身子硬直起来,这时她满挂泪珠,咬牙切齿,坚毅之色揭露粉脸,喷火的怒目,像把抻剑似的,直欲刺穿毒刺玫瑰的心胸。

  这是正义的利剑,愤怒的火焰,毒刺玫瑰抬头一瞥,不禁一愣,到底作贼心虚,愧疚地将邪目移开,不敢正对着陆玉华双目射出的光芒。

  这不正是“邪不侵正”的最好例证吗?

  毒刺玫瑰的目光刚刚移开,蓦然,一声怒叱,陆玉华形如拼命,彩带盘空卷舞,人如饿虎扑羊,以卷风带夹呼呼之风向毒刺玫瑰四面八方卷袭而来。

  “毒刺玫瑰妖婆拿命来!”

  陆玉华这一先声夺人,声势惊人,使技高心狠的毒刺玫瑰也不敢轻视,手中“黑风竹笛”向万点带影一扫,一招“划一扫千”。

  说来诡异绝伦,毒刺玫瑰这一探扫,看似轻松自如,但单只这一挥,陆玉华万钧劲道及手中抛出的卷风带,顿时如遇高墙,蓦然一顿,即被迫回。

  陆玉华这一惊非同小可,卷风带虽然是软兵器,但以陆玉华内功修为,已远达缚棍的地步,刚才卷风带一挥少说也有数百斤。岂知毒刺玫瑰手中那只黑风竹笛轻轻一挥,便将数百斤劲力拔移,这怎不令陆玉华惊得全身汗直流!

  话说如此,陆玉华岂肯就此罢休,父母深仇,如海深,似天高,就是拼到最后一口气,也是在所不惜的。

  只见陆玉华卷风带被迫回之后,微怔一下,猛地右腕贯劲,运带反扑,凌空顿带曲打回去,卷风带似如离弦之矢,“蓦”地一声暴响,向毒刺玫瑰喉咙射至。

  毒刺玫瑰见带微微哼哼数声,见带尾快临咽喉的刹那,后腿曲弯,偏头一避,手中黑风笛猛往卷风带一扣打,直抵的彩带截腰被阻,带尾声地反曲绕着竹笛缠来。

  及至陆玉华发现这时已晚,卷风带已经与黑风竹笛缠在一起,不由“啊”的惊叫:“糟啦!”

  这时只听毒刺玫瑰得意的狂笑,那声音宛如丧钟,一阵阵进入陆玉华的耳朵,顿时一种面临死亡的绝望,涌袭陆玉华胸海。

  毒刺玫瑰说:“丫头,放下卷风带吧!倔强的顽抗,只有促使你的死亡,哈哈!多年来心愿已了,从此真可高枕无忧,逍遥半辈,嘿嘿……陆家又有谁向我寻仇?陆玉华呀!你父亲陆作云害得老娘太苦了,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报应?哈哈……哈哈……”

  陆玉华乍闻毒刺玫瑰妄意的狂态,心如刀割,万念皆灰,毒刺玫瑰口中叫到“陆作云”,不用猜必是陆玉华的父亲无疑。

  陆玉华活到今日,尚不知父母姓名,“陆作云”三字听入她的耳朵,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蓦然一种苍老的声音送进了她的耳里:“儿呀!面对着陆家的大仇人,你犹豫什么?”

  这是幻觉,但在陆玉华此时心情处境,无疑是一种力量,只见陆玉华全身功力贯满四肢,双手紧握,双脚生根般钉入深土,将天山神尼所授佛门至高内功“一心禅功”运布全身上下!脸露杀气,右臂往后一拉。

  毒刺玫瑰疏神得意的时候,猛被陆玉华一拉,身子自然地前外面倾一步,可是毒刺玫瑰的武功岂是等闲?刚才只不过是乐而忘神,才让陆玉华得逞。

  当这时只见她手中黑风竹笛运劲上拨,力贯右腕,那根一尺半长的竹笛,宛如苍松峙立,任陆玉华使出“一心禅功”依然无法拉动分毫。

  好胜倔强的月里嫦娥陆玉华,那曾受过这般耻辱,愈是如此愈是激起她争胜的意志,两人一拉一扯,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陆玉华已额颊香汗涌流,脸亦渐呈青白,而毒刺玫瑰仍然那么镇静,嘴角冷笑更浓,胜利在握,无怪乎这老魔如此狂獗。

  月里嫦娥陆玉华这时候才知道要和这个老魔斗力,就是三个陆玉华也不行,此时陆玉华放下卷风带以她卓越的罕世轻功,脱出魔掌逃命总是可以的,但是父母深仇,教她怎肯逃走?

  何况卷风带又是天山神尼赖已成名的兵器,天山神尼赐赠与她,用意乃望凭此带立万世英名,与带共存亡

  尤其今日之敌,又是陆家血仇大敌,行遍天下都难碰头,这种复仇大好机会,岂肯放弃?死,有何惧哉,家仇不报偷生于世,岂为人子女所应所为!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陆玉华已山穷水尽,已到无能为力的地步,依照古训:“留得青山在,岂怕无柴烧。”陆玉华应该留命待机再事报复血仇,才是明智之举。

  陆玉华可没这么想,这时她反而更加镇静,不但没有使她更陷恶境,反而使她思出一条妙计来。

  只见她蓦然开朗声喝道:“毒魔,今日不杀你头誓不为人!”说着手用劲,猛拉卷风带向右后,她怎么能拉得动?这不是白费力气,空吓唬人吗?

  是的!这是她的假动作,但在毒刺玫瑰看来,以为陆玉华正做困兽之斗,身子往后倾退几步,手中黑竹笛所弹的卷风带松脱,脱出竹笛控制之外。

  这些动作都是刹那间的事,陆玉华早已暗算有此一着,右腕刚松,立即踏一步,陡地迅如闪电般握住卷风带,运劲一抖搂。

  同时乘着毒刺玫瑰后倾,重心不稳定的机会,手中刚夺回来的卷风带,一招“秋风扫落叶”,急若电光火石,猛如狂风撼树,向毒刺玫瑰双腿卷扫过去。

  毒刺玫瑰重心刚稳,脚下突感带风侵体,猛吃一惊,单足点地,人如巨鹤冲天,凌空掠起的肥胖身躯,倏然下顿,心中暗念“糟”!糟字刚落,整个身子如风车轮船,被陆玉华当彩带般舞着。

  毒刺玫瑰立感头晕目眩,一种被俘的悲哀心理,使得这位一向独断凶残的魔妇,“哇哇”大叫,同时只见她忙将竹笛凑进嘴,利用晕厥的刹那,用力一吹!

  “呜呜呜呜”一连串单音,别看毒刺玫瑰已被陆玉华缠舞至快要晕厥状态,这是她临亡边缘,最后挣扎的救命音响,笛音仍然响彻云霄。

  最后笛声刚落,毒刺玫瑰全身突然瘫痪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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