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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如果一剑要不了本人的命呢?”

  “武林中将永无‘丑剑客’其人!”

  “接杖!”

  喝话声中,乌光打闪,“赤脚大仙”手中鸠头杖已斜斜击出,这一击之势,玄奥无比,使人根本无从拆架闪躲,仗方发,如山潜劲已迫到三丈之外。

  功力差的,还看不出这一枝的厉害,胖瘦二丐业已老脸失色。

  剑芒耀眼,剑气森森,宛若朔九严冬卷起一阵砭骨寒风,接着是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乌光与寒芒同时消失。

  “呀!”

  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

  “丑剑客”有如天神,剑尖紧紧抵在“赤脚大仙”的心窝上,没有人看出他如何拔剑,用的是什么招式。

  “赤脚大仙”面色如土,鸠头杖低低下垂。

  “素衣仙娘”亡魂尽冒,她夫妻纵横武林一生,从未见过这等身手,若非目击,谁能相信不可一世的“赤脚大仙”接不了一个照面,当下栗声高呼道:“丑剑客,你不能杀他!”

  宫仇心念疾转,如果他要杀“赤脚大仙”,不费吹灰之力,但冯真尚在对方手中,势必一命不保,同时“二仙”是自己的血海仇家之一,要报仇就得出示真面目……

  心念之中,嘿地一声冷笑道:“你为他乞命?”

  “素衣仙娘”厉笑一声道:“丑剑客,‘二仙’岂能向人乞命,你下手好了,不过……”

  “不过怎样?”

  “这小子陪葬!”

  “你敢?”

  “有何不敢!”

  “放了他?”

  “素衣仙娘”咬了咬牙,道:“一命换一命,彼此扯直!”

  冯真目眦欲裂,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宫仇缓缓收回长剑,沉喝一声:“滚吧!”

  “赤脚大仙”老脸成了猪肝之色,顶上成束的白发笔直地坚了起来,倒拽鸠头杖,退到了“素衣仙娘”身边。

  宫仇杀机已透华盖,但为了冯真,他不能不放过这一双血海仇人。

  “素衣仙娘”目珠一转,用掌朝冯真虚虚一幌,道:“去吧!”

  一松手,与“赤脚大仙”弹身飞逝。

  宫仇正待出声招呼冯真……

  突地——

  冯真身形晃了两晃,栽了下去。

  宫仇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一闪到了冯真身侧,只见他双眸紧闭,腮白唇青,象是死了一般。

  不言可喻,“素衣仙娘”在放人之时,施了手脚。

  他此刻仍是“丑剑客”的身份,不能有所行动,空自愤怒欲狂。

  胖瘦二丐与另四个老丐,一涌而前,重视之下,光只摇头,均不作声,想是也看不出来冯真是被“素衣仙娘”以什么歹毒功力所伤。

  宫仇忧心如焚,心念数转之后,向胖瘦二丐道:“贵帮分帮主‘斑衣神丐’与老夫至交,临死遗言,帮主之位由‘七巧丐’接掌,并清理门户,这一点老夫希望两位长老能依遗言做到!”

  “胖丐赵有常”这才拱手为礼,道:“敬谢阁下维护及传达遗命之德,‘七巧丐’现在被禁舵中,本座当传令释出,并继续大典,由他接分帮主之位!”

  宫仇颔首道:“关于贵帮信物,老夫负责索回!”

  “胖丐赵有常”慨然道:“这岂敢劳烦阁下,本帮不幸,出此叛孽……”

  宫仇接话道:“老夫言出不二,所失法杖竹符,誓必原物归还!”

  瘦丐沉凝十分地道:“这位小友因敝帮之事而伤,实在……”

  宫仇恨不能立刻飞到僻静之处,为冯真探查伤势,当下一摆手道:“区区之事,不足挂齿,老夫别过了!”

  说完,一把挟起冯真,向土阜之下泻去。

  火神庙前,大典重开,在沉重悲愤的气氛中,由“七巧丐”接任掌舵。

  且说宫仇这一路飞驰,专拣荒僻之处而行,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您觉臂弯与腰胁之间,刺痛异常,猛然忆起冯真身穿“逆鳞宝甲”,所幸仅是挟抱而行,受了皮肉之伤。

  眼前现出一座秀峰,高约百丈。

  宫仇略一犹豫,直驰峰顶,拣了一处平坦之地,轻轻放下冯真,只见他面上浮起一层黑气,呼吸极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着手疗治。

  夜尽天明,晨曦在薄雾之中泛出隐约的异彩,他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宫仇考虑至再之后,决定先检查冯真全身经穴,探出伤源。

  他首先解开了冯真的外衫,里面是一件非革非丝的夹褂,用手碰触之下,立有棱刺逆起,想来这就是“逆鳞宝甲”了。

  长衫褪落,首先入目的是细皮白肉的颈项,和粉妆玉琢也似的浑圆手臂。

  宫仇暗自好笑,忖道:真弟必是自小娇生惯养,才有这女孩子似的皮肉。

  解开“逆鳞宝甲”,宫仇不由直了眼,里衣赫然是粉红织锦。

  这分明是女子的装束呀!

  发了一阵呆之后,心想,还是探伤要紧,冯真机智百出,精工易容,他这装束,也许别有道理。

  当下静下心来,从最下盘“中都”“阳辅”“公孙”诸穴,循序而上,至“大赫”“维道”“居轸”均无异状。

  接着便要探查“带脉”所属的八穴,奇经七脉上下交流,“带脉”却是环身一周,络腰而过,必须解开中衣,才能看得清楚。

  于是,他用手指桃开里衣的衣扣,里衣既紧且密,衣扣一松,蓦地崩了开来……

  “呀!”

  宫仇骇然惊叫一声,一个倒翻退到八尺之外。

  皮面,红得象熟透了的柿子,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

  他闭上了眼,口里直冒热气,手脚阵阵发麻。

  冯真,竟然是个女的!

  这是他做梦也估计不到的事。

  那圆实而富有弹性的乳峰,似乎还在他眼前跳动,眼虽已闭上,印象并未消失。

  他在经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昏乱和激动。

  冯真竟然是女儿之身,这太出人意料之外。

  一事透,百事明,许多谜在刹那之间揭晓——

  他想到冯真平时一些近于女性的小动作。

  与男性有别的肌肤!

  “仇哥哥!”三个字的呢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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