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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紫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你无妨当面问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只要他一点头,我马上放弃。”

  “魔音女”怒极,欺身上步,“刷!”地就是一鞭。皮鞭,但却发出锐厉的破风声,不殊金刃,这份功力,着实惊人。

  紫衣少女轻轻闪了过去,寒声道:“这一鞭算让你,再要不识相的话我就动手。”

  “魔音女”却乘势一鞭挥向武同春,疾逾电闪。

  武同春侧身划开,鞭梢擦衣而过,外衣被切开半尺长一道口,鞭风如刃,触肤土痛,小禁为上心头大凛。

  “魔音女”两击落空,更加敞怒,举步再上……武同春手按剑柄,准备应战。

  紫衣少女娇躯一弹,横在两人之间,大声道:“武大侠,你走,等看热闹么?”

  “魔音女”厉叱道:“不许离开!”

  紫衣少女从鼻孔呼出声来,道:“你阻挡得了么?”

  “魔音女”阴声道:“我会留下他的命!”

  紫衣少女道:“有我在你就办不到。”

  “魔音女”道:“那就试试看!”

  小青靠近武同春,用手拐碰了他一下,低声道:“大侠不走,等着看热闹么?”

  武同春踌躇着,即使不计名声,如此逃命,也未免太窝囊了。

  小青又道:“别使我家小姐为难,对方马上会有人来。”

  “别使小姐为难”几个字打动了武同春的心,不管紫衣少女是否“黑纱女”,单只找来示警,并赠彩玉这一点就证明并无恶意,当下点点头举步便走。

  “魔音女”大喝一声:“站住!”

  斜里便挥鞭截到。

  娇叱声起,紫衣少女素手疾挥,一道排山掌力,暴卷而出,“魔音女”被震得前跄八尺多。

  武同春乘此机会,弹身电驰而去。

  身后,传来“魔音女”的厉叫声:“你专门跟我作对,我跟你拼了!”

  武同春一口气奔出四五里地,才缓下身形,他想:“紫衣少女素心,到底是不是‘黑纱女’?照‘无我大师’的说法‘黑纱人’黑纱蒙面,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又以黑纱作标记杀巴氏双虎,是自己亲眼看见的,根本连影子都不曾显露,而听口气,‘魔音女’与她并不陌生,如果她是‘黑纱女’‘魔音女’敢跟她斗么?如果不是,那昨夜在林子里黑纱标志惊走司马一夫又作何解释?只有一个可能,她有双重身份,明里一个,暗里一个,可是……仍然说不通‘魔音女’刚刚说专门跟我作对,这表示并非第一次发生争端……”

  想不通,他索性不去想。

  这一折腾,已是日头当顶了。

  正行之间,忽然发现一条蓝衫飘飘的人影,走在前头,从背影,可以看出正是在镇上小酒店分手的白石玉。

  这可就透着奇怪了,刚分手,又碰头。

  白石玉没回顾,武同春保持距离跟着,一先一后,又走了两三里,武同春忍不住加速步子追上,白石玉回头一看,哈哈一笑道:“妙啊!武兄,我们竟走上了同一条路。”

  武同春与对方并了肩,道:“是很巧!”

  白石玉道:“那位姑娘堪称花中之花,是武兄的红颜知己?”

  武同春道:“说笑了,在下是有家室的人,怎会有红颜知己?”

  “那是普通朋友?”

  “可以这么说。”

  “不过……照一般的说法,男女之间,只有男女之情,没有友情……”

  “在下不敢苟同,武林儿女,有别于世俗儿女,多半不拘小节。”

  “话是不错,但以武兄的英俊倜傥,又是名门之后……”

  武同春听得有些刺耳,不悦地道:“白兄把话说远了!”

  白石玉一个劲地又道:“有诸内必形诸外,即使是一个说谎成癣的人,他身上有样东西不说谎,就是眼睛,那位紫衣姑娘一进店门,便已看出她眸子里流露的那份微妙神色。”

  武同春为之语塞,这一点他不能否认,对方在有意无意之间,是有这意向。

  白石玉猛一拍手道:“对了,小弟听一个老叫化说,武兄是被两位女子救走,就是她们俩么?”’武同春漫应道:“不错!”

  “对方什么来路?”

  “这……不知道。”

  “天地会”势大如天,敢从对方手里救人,不但非普通人物,而且与武兄的关系定非泛泛才肯犯这大的险,武兄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令人费解了。”

  迹近盘洁的口吻,使武同春心中又升起了反感,闭上嘴不答,对付多舌好事的人,三缄其口是一剂妙方。

  白石玉似有所觉,自我解嘲似地道:“小弟话太多了,不过,完全出于关切,没有别的意思。”

  武同春在心里暗道:“谁要你关切?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石玉又道:“武兄意欲何往?”

  武同春淡漠地道:“在路由路,没有一定的去向。”

  白石玉道:“小弟也是一样。”

  武同春心里暗忖:“这姓白的人长得像女人,多嘴多舌也像女人,几次碰头,不能说全是巧合,他有点阴魂不散,意图何在?”

  心念动处,立即起了戒意,随口道:“白兄不是说要找令妹夫讨债么?”

  “不错,但谁知道人在哪里,只有去碰。”

  “噢!”

  “武兄不用说,还是要找那姓许的?”

  “晤!”

  突地,白石玉止步朝路边树丛一指,道:“武兄,你看那是什么?”

  武同春转头一望,道:“像是个人!”

  白石玉道:“我们去看看。”

  武同春前车之鉴,实在不想多事,冷声道:“多半是不耐炎暑,在树卜纳凉打肫!”

  白石玉道:“不对,像是个出家人,衣袍颜色是灰……”

  仔细再看看,惊声道:“没错,光头,不是尼姑便是和尚。咦!这边草丛里……”人已弹了过去。

  武同春跟了过去,一看,头皮发了炸,草里是具尸体,已经僵了,死者腰间别着斧头绳索,村俗打扮,看来是个樵子。

  是被杀还是急症突发而死?由此断彼,树丛中那出家人恐怕也是具尸体。

  武同春折身掠了过去,一看,脱口愣呼道:“怎么会是他?”

  白石玉也靠过来,道:“他是……啊!这是恐怖的凶杀。”

  横尸林中的,赫然是被尊为圣僧的“无我大师”。

  是谁?有这么高的能耐,夺取“无我大师”的性命?还有那草丛中的樵子,不是江湖人,何以也被害?武同春激越非常,“无我大师”曾与他有数面之缘,且曾暗示想造就他成一个杰出的高手,而他拒绝了,想不到一代圣僧,竟抛尸荒野。

  突地,“无我大师”的手动了动,武同春以为是眼花……白石玉俯身一探,栗声道:“还没断气!”

  武同春跪坐下去,试探之下,发觉人是没死,但脉息若断若续,极微,几乎难以觉察,他非歧黄高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脱口道:“该怎么办?”

  白石玉也蹲了下来,再次伸手触探,摇摇头,道:“心脉已断,神仙难救“不知是什么人下的手?”

  “武兄认识这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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