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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人的名,树的影,武同春曾与“天地会”的特级人物动过手,老者再狠,充其量是秘舵的主持人,根本谈不上跟武同春对抗。

  但求生是人的本能,人急了就会拚命,老者颤抖着道:“‘冷面客’,你……胆敢一再与本会作对?”声音已完全变了调。

  武同春没开口,目中的杀芒已代表了一切。

  老者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咬牙道:“你知本座是谁?”

  “你自己说吧!”

  “顺风堂堂主。”

  “噢!”

  “奉劝你一句,别跟本会为敌。”

  “现在说这话晚了!”

  “你……准备怎么样?”

  “杀你沾了本人的剑,本人要活裂你。”

  老者目珠连转.身形电射而起,掠向角门,劲风暴卷,老者倒撞回院中心,武同春截在角门方问,行动太快了.快得仿佛他本来就站在哪里。

  武同春一晃,欺到老者身前伸手可及之处。

  老者骇极亡魂,情急拼命,手中剑疾划而出,在江湖上,这老者的剑法可列一流,可惜他碰到的是武同春。

  武同春步法玄奇,错步侧身,从斜里切出一掌,这是极不可能的方位,而他居然得了手。

  闷哼声中,老者长剑掉地。

  毫不迟滞,武同春一把扣牢了老者的左腕,用力一扭,老者成了背向,惨哼出声。

  武同春竖掌朝老者肩臂切落。

  惨号破空而起,老者一条左臂被硬生生切落,痛得满地乱滚。

  武同春一把抄起老者的双腿,分执左右手。

  老者惨叫道:“‘冷面客’,你……你敢把……”

  武同春寒声道:“我活裂了你这禽兽!”

  十几条人影涌人角门。

  刺耳惊心的惨号声中,老者被活生生裂开,一抡,尸身飞向那些涌进的武士,惊呼响成一片。

  略不稍停,武同春疾掠而前,拔剑,出手,同一时间,白光划处,惨号随之,一下子栽倒了四五个,其余的亡命般退出角门。

  武同春回身,只见那少妇木立在门边,想了想,到院角虽把那孩子抱到少妇身边放下。

  那女孩扑抱少妇,“哇”地哭了起来。

  少妇紧紧搂住女孩,片刻放开手,跪了下去,哀声道:“叩谢大侠救命之恩!”

  武同春忙侧身道:“请起,不敢当,这是适逢其会!”

  少妇再拜起身,一手拉着女孩,女孩怯怯地望着武同春,仍是抖个不住。

  武同春收起剑,道:“这件事如何发生的?”

  少妇含着泪道:“奴家母女探亲回转,中途被抓来……”

  “那大娘子是附近人家?”

  “是的,三十里外。”

  “很好,现在可马离开了。”

  “请问恩人贵姓大名?”

  “那些不必问了,早离为上,对方可能会召援手。”

  “奴家……有件事拜恳。”

  “什么事?”

  “请恩人把小女送回家中,奴家……”

  “怎么?”

  “无缘再见家人,准备……”

  武同春如电目芒,直照少妇面上,凝声道:“大娘子,你错了,遭了这意外,只能算是年灾月晦,现在事情过去了,对名节无损,何必效那愚妇之见,大娘子当想到后果,忍心使夫丧妻,儿失母,高堂失养么?”

  言简而意赅,可说义正词严,少妇泪水纷滚而落,看样子这几句话已使她打消了死念,武同春催促道:“快走,在下可送你母女一程。”

  少妇无言地点点头。

  武同春领着母女两人,破后墙而出,乘夜色疾离。

  把母女送到地头,已是黎明时分。

  武同春茫然回头独行,由于这母女的遭遇,使他思念遗珠的情更切,骨肉连心,使他忧急得接近精神崩溃边缘。

  是什么人丧心病狂劫走了遗珠,目的何在?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无双堡废墟中一再发生的怪事,小孩子不会说谎,遗珠认定她娘显魂,还教了她武功,这大不可思议了,有这么个女人假托鬼魂显现呈事实,但这女人该是谁?有什人企图?突地,他想到遗珠的娘凝碧是冤死的,难道是她师门或亲友之中,有人出头来查究这件事?这很有可能……想,想……一年之前,“黑纱女”说过的一句话响在耳边:“我要你活下去,偿付你应付的一切代价……。

  彼此素昧平生,什么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代价?当时为什么不追问?莫非……想到这里,他几乎跳起来,如果把这些前后发生的事连在一起,似乎就显出端倪了。

  “黑纱女”要自己活着。承受折磨,以偿付对发妻凝碧的亏欠。

  还有更好的解释么?是了,这一推断一定正确。

  找到“黑纱女”,把谜底揭开,他下定了决心。

  “黑纱女”形同鬼魁,出没无常,除了对方主动现身,否则无从找起,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碰上了也不知道。

  于是,他不期然地想到了白石玉,白石玉苦苦追索自己的下落,说不定与此有关,找白石玉就容易多了。

  正行之间,一条人影踉跄迎面而来。

  到了临近,才看出是个鹑衣百结的中年乞丐,双方照了面,武同春也不在意,眼直向前行去。

  “噫”了一声,那乞丐回过头来,大声道:“朋友请留步!”

  武同春心中一动,止步回身,一看,根本没见过。

  中年乞丐端详了武同春几眼,道:“少侠是‘冷面客’么?”

  怔了怔,武同春冷冷的道:“不错,有何指教?”

  中年乞丐躬了躬身,道:“实在太巧了?”

  武同春目光在对方脸上一绕道:“什么太巧?”

  中年乞丐道:“要饭的奉了敝门首座长老之命,传讯与少侠……”

  武同春敏感地道:“是‘鬼叫化’么?”

  中年乞丐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团破布,双手奉上。

  武同春接过,打开一看,是用木炭在破布上画的几个潦草大字:“西门在此一带现身,详搜。”

  武同春看了精神大振,忙道:“贵长老在何处传的信?”

  “就在前面不远。”

  “人呢?”

  “走了!”

  “有劳了!”

  “不敢,少侠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可烦劳的。”

  “那要饭的告辞了!”拱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武同春心想:“既然这讯息是在附近交付的,破布上所说的此一带,当然就是眼前这一带无疑了,马上开始行动吧!”

  心念之中,便开始搜索。

  搜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个人总不能搜遍每一个地方,没有线索,没有一定范围,盲目搜找,等于大海捞针。

  由近而远,圈子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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