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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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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士廷把牙齿咬了又咬,最后激越地道:“先严一生钻研剑术,结果每比均负,落了个‘常败剑客’之名,悒郁而终,在下要争的便是这口气。” 闻言之下,武同春有些啼笑皆了,目芒一闪,道:“你错了,在下无藉籍之名,你胜了没人知道,如果败了,将永远不安,何苦呢?扬名争气,而必须循正道,好勇斗狠不是办法的。” 人影一晃,白石玉现身人场,笑笑道:“别愁没人知道,在下可以义务传扬!” 魏士廷一怔。 武同春恨得牙痒痒,狠瞪了白石玉一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白石玉道:“不比较,世间就不会有高低上下,这无可厚非,兄台是存心仁厚,还是怕败了损及声名?” 他的语意极富挑拨。 武同春怒声道:“你是什么居心?” 白石玉满无所谓地道:“号称第一,免不了有人找上门,在下吞属武林一脉,免不了从俗。” 武同春心火直冒,大声道:“谁号称第一?” 白石玉道:“兄台即使否认,也杜不了姜菩众口!” 魏土廷扫了白石玉一眼,道:“这位兄台……” 白石玉马上接口道:“在下白石玉!” 魏土廷道:“在下小姓魏,贱号上延,就请白兄作见证吧!” 白石玉得意地道:“荣幸之至,乐于从命。” 武同春七窍冒了烟,怒冲冲地道:“白石玉,你凑这把野火,对你有什么好处?” 魏土廷再次扬剑,沉声道:“请拔剑!” 武同春冷哼了一声道:“你妻子说得不错,你再不会回头了。” 面皮一阵颤动,魏士廷栗声道:“为了完成父志,生死并不重要。” 武同春气不过,徐徐拔剑,道:“好,在下成全你!” 双方对立,狱峙渊停,依气势而论,均属技尖一流的剑手。 武同春顿时起了惺惺相惜之念,他忘不了那少妇绝望而去的神情,这一比斗,如果魏士廷输了,将是一幕悲剧。 心念之中,放下剑道:“算了,在下认输!” 魏上廷厉声道:“这是侮辱,在下不接受。” 武同春气他不过,怒叱道:“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只顾自己,不为妻子着想?” 魏土廷面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但随即又回复坚毅,断然地道:“事无两全,在下无法计及其他了。” 武同春知道劝不醒对方,声音一寒,道:“如果你输了,又如何?” 魏士廷似乎早想好了,脱口道“自决当场!” 短短四个字,表示了他不移的决心。 白石玉淡淡地道:“不必如此认真,生命是可贵的,既要比较,必有胜负,如果兄台赢了,别人又将如何?” 武同春横了白石玉一眼,正视魏士廷道:“值得么?” “值与不值,在于各人的观点与立场。” “刀剑无限,如有失手而酿成流血事故呢?” “技不如人,毫无怨尤。” “在下甘愿认输还不行?” “那是侮辱,在下绝不甘休,一口气在,誓必周旋到底。” 万般无奈,武同春从鼻孔里嘘了口气,道:“好吧,看来不证实一下你是不会死心的。准备出手吧!” 双方重新亮起架势。 白石玉开口道:“两位是一定要见高下,还是点到为止?” 武同春道:“在下出手只一次,不发第二招。” 魏土廷跟着道:“正合在下之意,一招见分晓。” 武同春不为名,但潜意识中他不愿输,这是人之常情,目前的问题是对手不弱,要保证不败,势非全力出手不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避免死伤,因为双方是第一次交手,不能确知对手深浅而在剑上留分寸,这使他煞费踌躇,他实在不愿伤对方,又不能败而损及名头,主要是有第三者在场。 魏士廷斗志高昂,因他是主动而且有目的,所以全力一击是必然的,从他凝重的表情便可知道。 突地,武同春发觉对方的起手式相当眼熟,越看越觉不对,沉声道:“且慢动手!” 魏士廷眉峰一紧,道:“朋友有话要说?” 武同春道:“你这一式剑术是什么名称?” “这……有说明的必要么?” “有!很重要!” “那朋友自己何不先说出所使的剑法名称?” 武同春愕然,他不能说出“玄黄剑法”这名称,因为事关重大,但如果自己不说,照理也不能要求对方报出来,深深一想,道:“兄台的起手式对在下而言,并不陌生,兄台如果出招,已立于不利的地位,因为在下洞悉兄台将要发出的路数,所以想先问个明白。” 魏士廷的脸色变了,没出手便已居于劣势。岂非注定要输?可是谁能保证“冷面客”不是在施诈术,求取制胜之道?心念之中,道:“不知道!” 武同春大愕,皱眉道:“不知道?” “是不知道。” “这倒是奇闻了,一个剑手,不知道自己所使的剑法?” “这不稀奇,在下这一招剑法,是一位无名老人传授的,只一招,没有名称,这是实情的,现在请!” 白石玉突地惊声道:“魏兄亮出的,是‘无敌剑法’的起手式。” 魏士廷骇然大震,他自己不知道,别人却一口道了出来。 而更感惊震的是武同春,他不明白这诡异人物何以也知道这是“无敌剑法”的起手式?父亲赖以成名的剑法,会在姓魏的身上出现,而父亲已死于二十年前,姓魏的年纪不大,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石玉冲着武同春笑笑,道:“这倒是很妙。” 武同春心弦起了震颤,疾忖:“难道白石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听口气是有这意思,太可怕了,而这一场比斗,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何在?‘无敌剑法’是家传武学,怎会出现在魏士廷身上,巧合么?也许起手式巧合,这得要看他出手才能确切证明,自己何不也以同样剑法应付……” 心念之中,改变了起手式,与对手完全一模一样,气势也在伯仲之间,沉声道:“兄台随时可以出手。” 魏土廷栗声道:“朋友怎么也用同一剑法?难道朋友是那无名老人的传人?” 武同春道:“也许架势巧合,得由事实证明。” 白石玉插口道:“同一剑法,高下就要看功候了!” 魏士廷道:“剑法各有所宗,不会是巧合。” 白石玉道:“当然!”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你说当然是什么意思?” 白石玉淡淡地道:“因为魏兄说的有道理。” 魏士廷略显激动地道:“‘无敌剑法’,应该是‘无双堡’的剑法,朋友莫非……” 现在,武同春反而决心要印证了,家传的剑法出现在外人身上,此中大有蹋跷,非要弄明白不可,凝声道:“请出手!” 空气一片沉凝,双方抱元守一,聚神对峙,一目不瞬。 吐气开声,两个不同的声音宛若同时发自一人之口,没有先后,青白两道光华破空爆起,如星点乱进,交鸣如浑珠,但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 “呀!”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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