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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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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中,少妇与四壮汉纷纷弹退,恐怖之情,溢于言表。 武同春扫了轿子一眼,冷极地道:“轿座下面是什么东西?” 四壮汉登时脸色变灰,目爆骇芒。 少妇目珠连转之后,厉声道:“‘冷面客’,你到底目的何在?” 武同春道:“在下问轿座之下是什么东西?” “这与你何干?” “别浪费唇舌,坦白说出来吧!” “才杀好的猪羊,带回娘家去的。 武同春愕然,难道真的是猪羊?心念数转之后,道:“打开来看!” 少妇粉腮连变,寒声道:“猪羊牲体,有什么好看的?” “也许就有好看!” “我不明白,彼此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横里找岔?” “这破庙是你娘家?” “怪了,歇歇脚不成么?” “好,现在打开。” “你不信自己打开看吧!” 武同春暗暗一咬牙,拔出露刃.把轿挑了翻卷在轿门上,一阵重浊的喘息声发自座下,心里立知有异。探半身用手揭起座垫,登时头皮发炸,“呀”地惊叫一声,连退了三步。 座垫下,赫然蜷曲着一个血污狼籍的老人。 抬头扫去,少妇与四壮汉已逃得无影无踪。 武同春不遑去追赶对方,他要先明白轿子里重伤的是谁。 剑挥处,轿子被劈开,扳开座板,血人舒展开来,仔细一审视,登时鼻息皆窒,血脉也停止了运行,狂叫一声:“师叔!” 被塞在座厢内的血人,赫然是昨晚初逢的师叔欧化雨,遍身血污,业已奄奄一息,距死不远。 那少妇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对欧化雨下这毒手?武同春目中几乎要喷出血来,他想去追对方,但又不能扔下垂危的师叔不管,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 他把欧化雨用双手捧抱下地,平放着,只见他身上尽是创孔,皮翻肉转,像无数张婴儿的嘴,令人不忍卒睹。 “师叔!师叔!……”他一迭声地叫唤着。 欧化雨只微微动了动,没反应,暴睁着的眼,像死鱼眼珠子,完全失去了神,脸上还留着痛苦的表情。 用手仔细一探,脉息已成游丝,若断若续,不单是外伤,内伤也极严重,从苍白的肤色看来,是失血太多,一颗心顿起痉挛.八成是回生乏术了。 他后悔,一时大意,纵走了对方。 欧化雨化名欧阳一凡,身任天地会右护法,是什么人敢对他下手?那少妇真有这份能耐,还是凶手另有别人?如何施救呢?他感到束手。 一时之间,求助无门,人不能不救,照一般习惯上的做法,是以本身内元,助伤者回复生机。 但伤到这种程度,在外来的真气撞击之下,很可能反速其死,不救是准死,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希望出现奇迹……于是,武同春跌坐下去,手指按点“脉门”,小心翼翼地把真元由指尖迫出,徐徐注人“脉根穴”,这种独特的手法,是“玄黄经”所载的。 欧化雨鼻息粗重起来。 武同春希望大增,纵使救不活,也得问几句话。 突地,欧化雨的身躯震颤了一下,鼻息中止,断了气。 武同春陡然松手,欲哭无泪,相认不到一天的师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得这样惨,没留半句话,连师门的称谓也没交代。 木然成痴,枯坐如一尊石像,心身全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才滚滚而下。 一阵大恸之后,他开始想:“那少妇是谁?什么来路?为什么要以如此残酷的手段杀害欧化雨师叔?是仇还是……” 凭空想是不会有结论的,必须设法摸出对方的底。 于是,他强忍悲愤,在小庙旁选了个高亢之地,埋葬了欧化雨。 阳斜夕照中,武同春站在这堆新土之前,作最后的凭吊。 突地,他感觉身后来了人,这是一个拔尖高手本能上的反应,十分微妙,说不出道理,他冷冷地开了口:“什么人?” 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道:“是在下!” 像是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武同春电疾转身,眼前站着的是白石玉,想不到他会自己找了来。 武同春血行加速,杀机玄炽,咬牙道:“姓白的,此地风水好么?” 白石玉无所下地道:“很好,是不恶!” 武同春目中煞芒一闪,道:“你喜欢此地么?” 白石玉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好风水,见台当然也不例外。” 武同春冷哼了一声道:“我俩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此地。” 白石玉摇手道:“在下不是来打架的,别说得那么难听,在下是……” 武同春双目一红,道:“我们是如何约定的,你说话是放屁么?” 白石玉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兄台被尊为第一剑手,应该保持风度,岂可口出恶声!” 武同春手按剑柄,怨毒至极地道:“什么风度?哼!你这败德的小人,淫人妻子,我代武同春杀你。” 白石玉挑眉道:“‘冷面客’,这简直不像人话……” “你根本不是人,对你用不着说人话。” “拿贼拿赃,提奸捉双,你看到我跟华锦芳睡觉了?” 这句粗鄙不堪的话,更使武同春受不了。 这禽兽居然恬不知耻,振振有词,“呛”地一声,霜刃出了鞘,眸中的杀机,几乎凝成有形之物,令人看了,不寒而粟。他不再开口,作成了起手之势。 白石玉向后退了一个大步,依然从容地道:“兄台目前迫切地要找到四男一女,对么?” 武同春心头一震,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白石玉道:“要不是碰上他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怎么会知道兄台在此地?” 武同春深深吐了口气,心念由转:“目前急切要知道的是那少妇的来路,这机会不能错过,至于白石玉这笔帐,随时可以算。”心念之中,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向兄台通风报信呀!” “对方什么来路?” “记得以‘见血倒’毒针暗算你的‘牡丹夫人’么?” “记得,怎么样?” “那少妇就是她的传人。” 闻言之下,武同春登时血脉贲张,厉声道:“这么说,他们是天地会的白石玉点头道:“谁说不是?” 武同春愕住了,师叔欧化雨天地会的右护法,他们怎会对他下毒手难道他的身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当下脱口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白石玉挑眉道:“他,他是谁?” 武同春手指眼前的新土,道:“天地会右护法!” “欧阳一凡?” “是的!” “墓碑……欧化雨,怎么回事?” “这是他的真名。” “那他们说的不错了,是有这回事……” “怎么说?” “说他与你勾搭,吃里扒外,犯了判逆大罪!” 武同春仰首望天,痛愤交集,他想起在河滩与师叔对话时,灰衣人牟英山曾经出现,不用说,这情况是那老匹夫发现的,当时去追牟英山没追上,回头时师叔已不在,还以为悄然离去,想不到竟遭毒手。 白石玉接着又道:“听他们的口气,欧化雨曾遭酷刑,但他没招供,他们是准备带他回会坛的,却被你中途截下!” 这一说,证明身份还没泄,武同春红着眼道:“那少妇叫什么名字?” “这倒不清楚,他们没提,只知道她是‘牡丹夫人’的传人。” “人在何处?” 此刻当在数里外了。 “我非逮到她不可,什么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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