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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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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会主是枭雄,是奸雄,还是英雄?他真的如此重诺么?这与他平素的为人大相迳庭,殊不可解。 心里想,仍在努力运心法以图复功,他必须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会主夫人像听到了什么稀罕事般地怪笑道:“公平决斗?想不到这四个字会从你口中说出来。十几年来,我没见你对敌人发过悲慈,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天地会主道:“我非常清楚。” 会主夫人冷哼了一声:“清楚,我看你是糊涂了,你知道你是在纵虎归山么?” 天地会主不假思索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必过问。” 会主夫人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逮到他,你却不许杀他,还说什么公平决斗,你庆幸没死在他手下么?我非管不可……” 天地会主厉声道:“我说不许你管。” 会主夫人激声道:“噫!你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魔音女”也困惑地道:“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嘛?” 天地会主喘口气,道:“我做事自有分寸,少说话。” 玄黄心法,奇妙无方,武同春的功力已恢复了三四成,但他不敢妄动,以三四成的功力对付“魔音女”也对付不了,更别说是会主夫人了。 天地会主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扫向武同春道:“你如果能行动,马上离开,机会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会主夫人大声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天地会主道:“不错!” 会主夫人凌厉地目光在武同春面上一连几绕,道:“他到底是谁?” 天地会主迟疑了一下道:“无情剑客!” 武同春更加迷惆了。 这生死对头为什么要管自己掩饰?竟然还代自己杜撰了“无情剑客”的外号,这是什么原因?他是另有可怕的图谋,还是……会主夫人瞪眼道:“‘无情剑客’?……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天地会主道:“现在你听说了!” “你置太上护法之死于不顾么?” “行凶的另有其人,极可能是‘流宗派’的人乘机下手,我到时,”他的穴道未解,不会是他下的手。” “他应该看到?” “看到了,但不认识对方。” “你断定他不是‘流宗派’的人?” “如果是,他已经被救走了。” “我不想冒这个险……” “我说让他走。” 武同春的功力已将恢复了五成,这在一般高手是办不到的,剧战内伤,亏损了真元,至少也得一天半日的工夫。 他缓缓站起身,拣起剑包。 会主夫人脚步一挪……天地会主以断然的口吻道:“让他走!”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一代枭雄,表现得如此的气概,会主夫人与“魔音女”四只眼全直了。 武同春不失风度的拱拱手,冷沉地道:“后会有期了!” 他这句话,是别有用意的。 天地会主寒声道:“希望不再见面,把本座说过的话仔细想想!” 武同春转身举步,朝庙门走去。 会主夫人望着武同春的背影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地会主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道:“事有不得已而为者,我有我的打算。” 会主夫人冷笑一声:“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能击伤你的,武林中并不多,你不感到可怕?” 天地会主怔立不语,目芒连连闪动,谁也测不透他的心里在盘算什么?离了江神庙,武同客走向襄阳城,短短几个时辰,他经历了一次死亡,天地会主的行为,使他百思莫解。 想来想去,除了副会主与华锦芳这一层关系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至于利用“黑纱女”名义引自己上钧这一点,极可能是对方窃听到自己在无双堡废墟中与白石玉的谈话,知道自己急于要见“黑纱女”。 但这些只是臆测、也许事实全不是这回事。 没有任何拦阻,武同春到襄阳投小店住下,饮食之后,关门行功,他必须恢复全部功力,以防不测之变。 窗纱透白,天亮了,武同春收功醒转,只觉气充血盈,功力已恢复如常,下了床,净了面,准备戴回面具……房角里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好小子,你骗得老要饭的好苦!” 武同春这一声非同小可,他竟然没发觉有人在房中,但这一惊只是本能上的反应,听口声他已知道是谁了。 转目望去,只见“鬼叫化”蜷曲在房角地上,房里光线还很暗,“鬼叫化”双目的的,像只夜猫子。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武同春讪讪地道:“请您老原谅,晚辈是不得已。” “鬼叫化”姑起身来,走近武同春身前,瞪眼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武同春只好把复容的经过说了出来。 “鬼叫化”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小子的造化可真高,天亮了,老要饭的不能久留,你有话说么?” 武同春沉声道:“晚辈宗旨不变,誓要完成圣僧遗愿!” “一句话,行了!” “还有……” “什么?” “晚辈此后称‘无情剑客’!” “噢!为什么?” 武同春不想说出与天地会主纠葛的经过,含糊应道:“晚辈很喜欢这外号!” “鬼叫化”颔首道:“很好,老要饭的得溜开了,有事再连络!” 武同春又想起一件事,忙道:“晚辈还有句话,不知您老高见如何“快说!” “您老当已知道‘流家门’崛起江湖的事……” “当然,怎么样?” “二虎相争,我们何不在暗中利用这机会。” “嗯!有理,老要饭的会策划!” 说完,急急启门而去。 武同春怔怔地站着,心想:“自己的真面目已被揭穿,是否仍有掩饰的必要?……” 心念未已,房门吱格一响,目光扫处,怔住了。 进房的,竟然是易钗而弃的白石玉。 白石玉眸光波动,紧盯在武同春面上,没有开口。 武同春忍不住道:“一大清早,你怎么会到这鸡毛小店来?” 久久,白石玉才启后道:“我就住在隔壁房!” “这么巧?” “是很巧!” “你……已经听到我与老叫化的话了?” “哦不能塞住耳朵不听。” “我要见‘黑纱女’,话传到了没有?” “传到了,她说……她愿意见你时自会见你。” 武同春怕再有人撞见,忙戴上面具。 白石玉悠悠地道:“‘无情剑客’,这外号对你太适合了!”言中之意,影射他对凝碧的无情。 武同春当然立即体会到了,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苦笑,这外号是天地会主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而临时胡诌的,也好,就用它吧! 有情无情,反正悲剧已经形成,不承担也得承担,何况事实上真是自己的错。 白石玉朝门外张了一眼,道:“对华锦芳,我代你隐瞒了身份,但只是暂时,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准备怎么办,让她守活寡?” 武同春有苦难言,他怎能说出华锦芳是仇人“至上剑客”华容的女儿这一桩秘密呢!这是不能为外人知道的隐痛。 他默然无语。 白石玉接着又道:“告诉你一个消息,华锦芳三天前已到了襄阳。” 心头一震,武同春脱口道:“她来襄阳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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