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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存的只有安北斗和另两名武士,但安北斗已在两丈之外,他身边多了一个瘦小黑衫老者,活生生一个猿公。

  韦烈兀立现场,手中剑虚垂着,像一尊造型极美的天神,他竟然毫发无损,而且使乌衣帮众几乎全军尽灭。

  两名侥幸留住命的武士木立不动,像是吓呆了。

  那老猿形的老者面对安北斗。

  “安堂主,你太胆大妄为。”老猿公声色俱厉。

  “总香主……”安北斗有些嗫嚅。

  “擅自行动与抗命同罪你应该清楚。”

  “可是……”安北斗退了一个大步:“属下是奉……”

  “住口!”老猿公暴喝一声,闪电出手。

  “嗯!”一声凄哼,安北斗倒跄了三步,身躯摇摇欲倒,两眼暴睁,抬起颤抖的手,戟指老猿公,厉吼道:“姜伯超,你……竟然假公济私,对我……下毒手,这命令本来是你这只……老猴精下达……”

  “大胆!”暴喝声中劈出一掌。

  “哇!”一声惨叫,口血飞进中安北斗飞栽丈外。

  老猿公哼了一声,大步上前,到了两名武士站立的位置。

  “总香主!”两名武士战战兢兢地行礼。

  “服从乱命,帮规所不容!”左右出指。

  两名武士只惨哼半声,双双歪了下去。

  至此,安北斗和手下无一幸存。

  韦烈冷眼看着这诡辣的一幕。

  老猿公若无其事地步到了韦烈身前,抱拳。

  “你就是‘天涯浪子’?”

  “不错!”

  “我们……是初次见面……”

  “阁下想来就是乌衣帮总香主‘赛齐天’姜伯超?”

  “老夫正是!”姜伯超火红的眼睛眨了眨:“敝帮一向纪律严明,对所属弟子从不姑息,安堂主擅作主张,对韦公子采取冒犯的行动律所不容,死者是罪有应得,希望韦公子勿记前嫌,今后仍是河井不相犯。”

  “唔!”韦烈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骂:“你这只老猴精少跟我玩这一套,安北斗临死的半句话指出是你下达的命令,你分明是杀人灭口,连两名小角色都不肯放过,居然还堂而皇之地说这—番鬼活。”

  “韦公子在此是……”

  “本人不喜多话!”

  “是!是!”姜伯超火眼连眨,真有点齐天大圣的味道:“老夫得传讯回总坛同时处理善后,告辞!”拱手一揖,飞纵而去。

  韦烈吐了口长气,还剑入鞘,又步回小青墓前,喃喃道:“小青,我不该在你面前杀人,可是……我恨透了这些巧取豪夺,行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的江湖败类。小青,原谅我,你曾经劝我退出江湖,但我……不能,我大事未了,现在只是起头,我必须做下去,否则,我将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千古罪人!”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一个身影拄杖而来。

  “小烈!”唤声中隐含悲怆。

  “爹!”韦烈回身。

  来人已到近前,是个花甲年龄的老者,精神矍铄;身材奇伟,几乎与韦烈同高。因为年纪的关系萎缩了些厂否则会高过韦烈。照他的情况本无须拄杖,想来是作为他的兵器,他左手还拿着香纸,来意不问可知。

  “我告诉过你多次,不要再叫我爹,跟着小青叫我舅舅,我是小青的舅舅,不是她爹,唉!……”

  “是!舅舅。”

  “这些……”老人环扫现场一眼:“又是为了那面镜子?”

  “是的!”

  “该死!”

  “舅舅来……”

  “唉!”哀叹了一声,声音变为凄哽:“今天是小青的……周年忌辰,我早料到你一定会来。”擦了擦眼睛:“小烈,是小青……没福气,和和乐乐一对小夫妻,她……竟然狠心地抛下我和你……走了!”哽咽起来。

  “舅舅,是我没福气。”韦烈接过老人手中的香纸,在墓前点燃焚化,口里祝祷道:“小青,舅舅……也来了,你知道……”声音也告哽住。

  沉默了许久。“小烈,现在当着小青,舅舅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连喘了几口气,藉以平静内心的激动:“你们夫妻恩爱,你对小青也义重情深,你……守了一年,够了,小青在九泉之下也安慰了。”略略一顿:“你年纪还轻,如果碰到合适的对象,一定要再娶……”

  “舅舅……”

  “听我说,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有,小青、你、我难道都不要香烟了吗?小青……在地下能安心吗?你爱小青,就应该听舅舅的话。”

  “舅舅,我们暂且不谈这个,先离开这里,乌衣帮的人可能很快就会来处理善后。”韦烈不想正面答复这问题。

  “好!”点点头,望着青冢道:“小青,舅舅一定要为你母女凌云山庄讨公道,否则,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小青,我会常来看你!”韦烈加了一句。

  嵩山南麓的“凌云山庄”。

  凌云山庄非帮非派,只是一个山庄,但在武林中却是名震遐迩,庄主司马长啸被尊为天下第一剑手,武林道上如果发生什么纠纷,只要他一出面,片言可解。他的为人大体上还过得去,只是名高则气盛,有时难免流于刚愎,同道都敬而远之。

  夫人石蕴玉是续弦,属于柔性的女人,一刚一柔,夫妻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此刻,辰巳之交。

  夫妻在内宅小厅闲坐。

  “夫人,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茜儿是已经订过亲的人,可是丝毫不知收敛,任性如故,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闹笑话,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老爷的意思是……”

  “选个吉日良辰,替她和一平办喜事算了心愿。”

  “老爷作主就是。”

  就在此刻,一个紫衣少女旋风也似地卷进厅来。

  “爹,娘,了什么心愿?”

  她便是司马长啸的独生女司马茜,不必加以任何形容,她是个大美人,年纪在十九二十之间,盛绽的鲜花。

  “哼!”司马长啸老大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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