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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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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下山沟边,横陈了七具尸体,赫然是那刀疤汉子和六名手下,刀疤汉子单独在一边,其他六个各成一双。 韦烈刚到,洪流已现身趋前。 “洪流,是你做的?” “是,他们先动手。” “这叫玩刀的碰上了刀祖宗!”王道也现身。 “死者什么来路?”韦烈问。 “大刀会的零碎!”王道不假思索便回答。 “你怎么知道?” “老早就相识了,江湖上只有他们一律带刀,刀柄上一定击红绸带,跟‘乌衣帮’狼狈为奸,彼此通鼻孔,联手干好事。” “他们入山是踩我的线。” “哦!那杀得不冤。” “现在我们先回垣曲,王道立刻设法查明‘大刀会’盯踪我的原因。” “公子,好差事,嘻,关于那驼……” “出山再说,现在不许提。”韦烈大声制止。 王道与洪流齐现出讶异之色,但都不再开口。 垣曲。 时间是傍晚。 韦烈兴冲冲地进入原来投宿的那家客栈,房间没退,竟然还保留着,房饭钱已经预付,算算还有三天不必付费。令他沮丧的是司马茜已经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怅然若失,原先进店时的那股兴头完全消散。 小二送来了酒菜。 “小二,隔壁房的那位女客官走时没留话?” “没有,不过……”小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位女客官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噢!”韦烈心头打了一个结。司马茜难道碰到了什么意外事,她说过要等自己回来的,一个任性好动的女子耐心有限,等烦了先离开不足为怪,她是订过亲的人,方一平也算一表人材,没有理由跟自己牵缠,不解的是她竟然不留片言只字,莫非她的家人已追了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何苦,就因为她长得像亡妻小青而勾住了自己的心,但她并不是小青,交往下去注定没结果,而且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公子!”小二还站在旁边没走。 “你还有话要说?” “嘻!只是句闲话,垣曲城这几天在闹怪事。” “什么怪事?”韦烈心不在焉。 “接二连三的命案已经发生了五起,遇害的都是年轻英俊的男人,官府的仵作天天忙着验尸,再下去……。” “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听人说……是反采花。” “哦!”韦烈心中一动:“你说这话的意思……” “请公子小心些,没别的意思。” “我会小心。” 小二拉上房门离去。 韦烈一个人在喝闷酒,冷玉霜和司马茜的面影交互在脑海中浮沉挥之不去,最后留下的是司马茜,因为她是小青的影子。本来他已经想透,酒一下肚,他又想不开了,明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他无法不想,而且更强烈。一杯接一杯,麻醉不了那股刻骨的哀思,他想的是小青,但也是司马茜,真实与虚幻他已分不清了。 司马茜的家凌云山庄是在嵩山南麓,她可能是为了不满与方一平的这桩婚事才离家出走,当然不会回去。洛阳只是她暂时落脚之地,跟方一平那一闹,自然也不会再去,那她去了哪里,韦烈深深地想。 窗门被风吹开,似水月光洒了进来,很美。韦烈突然想到城外的小桥流水,绿丘凉亭,曾经跟司马茜在那里流连过,月夜,那里应该更美。 情思郁结加上酒力摧化,韦烈起身出房离店? 人在这种情况下常常会想到什么做什么。 月如水! 天无尘! 郊外的景色的确美得迷人。 可见亭角飞月,竹影摇风。 浓浓的酒意被风一吹,整个人在迷离中飘飘然。 他沿小路石级登丘。 在将要到达丘顶之际,突然听到人语之声,原来亭子里有人,韦烈登时意兴索然,止步想回头下丘…… “你说你叫紫娘?”男人的声音。 “不错,好听吗?” “太好了,和你的人一样美!” “紫娘”两个字把韦烈的脚跟钉住了,酒意也消失了大半,想不到司马茜会和男人在这凉亭里,原来她离开客栈却没离开垣曲,跟她一道的男人是谁?韦烈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他无法忍受,他以往把她当成小青。 话声又传。—“龙少爷,你真的认为我很美?”司马茜嗲声说。 “不仅是我,谁见到你都会这么认为。 “你听说过好景不长吗?天下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正如老天爷常常让红颜女子薄命!”“哈哈哈哈,紫娘姑娘,你太多愁善感,没那样的事,所谓红颜薄命,只因为她是红颜,特别受人注意关切,一旦发生变故,便引来这样的感叹。许多生来丑陋的女子,她们的命更苦,却没有人同情,而她们同样是女人。 “你的口才很好?” “谬赞!” “今夜月色很美,但不久就会……” “对,美景良宵,岂可辜负,紫娘姑娘,我们……,”“不许动手!” “姑娘孤单一人步月,并未拒绝在下同行,当然是心照不宣,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吧,别负了月老的美意。”韦烈全身有如火焚,想不到司马茜会是这样的女人,他突然想起客栈房中小二说过的“反采花”故事…… “龙少爷,你先听我说一句话。”“请说,快些。”“你认为一个见色起意,毁人名节的男人该付出什么代价?” “这……这……说这种话不太杀风景吗?” “我要你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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