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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调虎离山 巨松掩映的一个天然岩石小平台上。 方一平已被截住。 截住方一平的赫然是韦烈。 方一平的额头上已沁满了汗球,脸色一片煞白。 “方一平,我找你太久了!”韦烈满面怒意,不,可以说全身都是杀机,他对这狼子已经是恨入骨髓。 “韦兄,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方一平的声音是颤抖的,可以看得出他尽量在控制,但控制不住。 “别跟我称兄道弟,令人作呕!” “能听小弟解释吗?” “不必放臭屁了,在剁你之前,你回答我几句话。”韦烈的目光已凝成了有形的光幢。“司马一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作出这种狗屎不如的恶事?” “韦兄,这就是……小弟说的误……” “住口!你背叛凌云山庄是欺师灭祖,毒害凌辱司马茜是泯灭人性,你这丧尽天良的武林败类万死不足以偿其罪。”韦烈咬牙切齿。“我再问你,司马茜是怎么死的?”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现在韦烈的目光就足够杀人。 “小弟不知道。” “你敢说不知道?” “可以对天说,真的不知道。 “好,人死不能复活,我不想再追究,言止于此,你准备如何还这笔债?” “韦兄,小弟……” “快说!”韦烈,“唰!”地拔出长剑。 剑身映着从松针枝隙间透进的夕阳泛起夺目的红,红得像血,看在方一平的眼里,这就像是他自己将要流的血。 他手中已无剑,只有待宰的份。 “要我说吗?” “韦兄……” “那我告诉你,我要立石书名代替司马茜的灵位,然后在立石之前流光你最后一滴血,再把你肢解。” 韦烈不是残狠之辈,但他是恨极而将将要发狂了。 “我有个请求!”方一平栗叫,不再自称小弟了。 “什么请求?” “我本凌云山庄弟子,请送我回山庄接受门规制裁,你……没理由不答应?” “我不答应!” “你……” “方一平,别再打算狡了,你想在送回庄的中途图侥幸吗?做梦!”剑徐徐扬起。 方一平的脸色已呈死灰。 求生是动物的本能,而人是最高等的动物,有灵性、能思想,故而这本能便更强烈。方一平是成名的剑客,虽然手里无剑,技差一筹,但他绝不甘心束手待毙,面对如此情况,搏命之心油然而生。 “韦烈,出手吧!”他似乎突然恢复了胆气。 “你因何不带剑?”韦烈是刚来到,不知道峰顶哨棚所发生的事,而正派武士是不屑于占任何便宜的。 “这是我的事。” “很好!”韦烈还剑入鞘,“我要让你死了也心服!” “是谁躺下还在未定之天!” 由于韦烈舍剑用掌,方一平又兴起了侥幸之心,一个善用机诈的人,他的歪念头来得比谁都快,因为平时他会假想各种状况和因应之道,现在,方一平已想到了脱身之计,是以他的口气也改变了。 “拿命来!”喝话声中,韦烈出手。 方一平举掌相迎。 一个要取命,一个要保命,故而一搭上手便激烈十分,一时掌风雷动,劲气四溢,五丈之内落木萧萧。 十个照面之后,方一平渐呈不支。 韦烈准对方一个破绽,当胸一掌按去。 方一平没有封挡,身躯一个斜旋,滚倒地面。 韦烈一愣,掌未击实,对方何以倒地?当然,这竟会只是脑际一瞬。就在这瞬间,方一平右手倏扬,一样东西飞射韦烈前胸,双方之间几乎等于没有距离,扬手即至。韦烈本能地挥掌劈拔,人同时横弹。 “波!”地一声,火光暴卷。 方一平已滚到了平台之下。 韦烈万想不到对方掷出的是爆烈物,虽然他已经横弹,但裂焰仍灼灼燃及左边身,衣衫着火,皮肉炙痛。 方一平弹起身。 韦烈不顾身上着火,猛劈一掌。 闷哼声中,方一平弹在半空的身形垂直坠地。 韦烈就地连滚,熄了身上的火,衣衫连里带外已是七零八落。他刚刚立稳身形,方一平又起身往斜里窜去。他心里已是恨极,一个虎扑,把方一平撞倒地上,补上一脚,方一平穴道已被足尖封点,不动了。 石台上散落的火花仍在冒着红烟。 原来方一平用以突袭的是他带在身边的讯号弹,这讯号弹是特制的,不同于一般的火箭,无须引燃一掷即爆。 韦烈咬着牙道:“方一平,你就是死了还是一样的卑鄙!” 说完,一把提起方一平回到平台上。 方一平身不能动,但口还能开。 “韦烈,你……你想把我怎样?” “早说过,要用你活祭司马茜之灵!” “你……真的……敢?”方一平话已不成声。 “哼?这是你该付的代价!” 韦烈搬了块光洁的石头,用金铡指功在石上刻了“故大姨司马茜之灵位”几个字,然后摆在中央上方。 方一平真的成了待宰献祭的活牲品,死亡的阴影已紧紧地罩住了他。 武林人再怎么贪生怕死,到了无法避免的当口,虽然恐惧难免,但比一般寻常人要强了许多,即使是个小混混也有其豪壮的一面,但现在方一平不然,韦烈要拿他来活祭司马茜的亡灵,像猪狗一样被屠,可以想见的是绝不会死得痛快,真的要一分一寸地死,两次图逃不成已定了他的命运。 极度的悸怖,只差一点没让他昏死过去。 最残酷的是清醒,他还有感觉,还有思想,他必须完全接受死神攫住而慢慢等待生命一点一滴消失的痛苦。 会是什么感受?无法以言语形容,但他自己十分清楚。 他的精神已在崩溃有边缘,他将发狂。 如果他想到会有今天,当初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用那种卑鄙酷虐的手段对付司马茜,但悔之已晚。 他有悔意吗? 韦烈把他提到司马茜的临时神位之前,一个扁踢把他踢成下跪之势,然后抓住头发,使他仰脸向上。 石头上的字映入他的眼帘,使他骇然惊悚,这是他做梦也没估到的情况,他从来没听过关于这层关系的丝毫,就仿佛这不是真的。 “韦烈,她……她怎会是……你的妻子” “本来就是,能作假吗?” “可是……我……从没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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