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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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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样?” “来向你告别!” “什么,告别?” “是的,我……心愿已了,该安心地去了!” 吴刚茫然失措地道:“你要去哪里?” 吕淑媛噙着泪水,凄凉地一笑,道:“去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恩怨,也没有血腥的地方!” 吴刚倏有所悟,为之心神皆颤,猛可里一把搂住她,紧抱胸前,激越地道:“媛妹,千万不能这样想!” 吕淑媛一挣不脱,只好任由他抱着,仰面道:“为什么不能?” “我爱你,不许你想!” “迟了!” “不!” “刚哥哥,此生已矣,但愿期待来世之盟……” “傻话!” “残花败柳之身,不足以伴君偕老,刚哥哥,言尽……” 吴刚心内一惨,泪珠滚滚而落,凄厉地叫道:“媛妹,你这一说,我无容身之地了,谁令为之,孰令致之?你的遭遇是为了我,你为我而牺牲,却说这种话,我何以为人?媛妹……你忍心弃我而去么,过去的把它忘了……” “这并非妹忘得了的事!” “为什么不能?” “我……忘不了,除非死!” 死字出口,人已泣不成声,吴刚俯面与她相对,泪水,滴落她憔悴的香腮,与她的泪水融合,再滚落她的胸前。 这的确是断肠的一幕。 “刚哥哥,情天莫补恨海难填啊!” “媛妹,我与你一道去要去的地方?” “不能!” “为什么?” “你大仇未报,家声未复,而且吴门岂能断了香烟……” “大丈夫难保全后事,这些全不管了!” “我不答应!” “我心甘情愿。” “刚哥哥,够了,你这一份情,我已心满意足,九泉无憾了……” “媛妹,我是认真,并非信口开河,没有你,我没有今日,早已骨肉化土,什么仇?什么家声?什么香烟后嗣?全是空的。” “可是你现在还活着?” “你也活着!” “我现在留着的只是躯壳,心早死了!” “媛妹,那是你的偏见!” “刚哥哥,女子最宝贵的是什么?” “人格!” “为什么不说贞操?” “事有从权,经有达变,岂可一概而论。” “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早已死了……” “求你为我复活。” “刚哥哥,勉强活下去是痛苦!” “你死我决不独活!”呛的一声,凤剑出了鞘:“以此剑为誓!” 吕淑媛面色惨变,把头朝吴刚胸前一埋,失声哭了起来。 吴刚被哭得肝肠寸折,六神无主。 久久,吕淑媛止住悲声,仰起面来,幽幽地道:“刚哥哥,我为你活下去!” 吴刚破颜一笑,把“凤剑”回鞘,左手仍搂住她的腰肢,右手轻轻抚了抚她被泪水打湿了的鬓角,然后托起她的下巴。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静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此际,能说些什么呢?说什么也是多余,所谓“无声胜有声”啊! 时间,似已停滞在某一点上,虽是泪眼相对,但那一份苦极而生的甜味,滋润了两颗受创的心灵。 突地—— 一个念头涌上吴刚脑海,他觉得不该,但又不能不把握机会如此做,因为他太爱她,他必须设法使她枯萎的心田重现生机,这念头对他而言十分陌生,但本能使他勉力一试,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弥补这受过摧残的爱苗…… 于是,他鼓起勇气,怯怯地开了口:“媛妹,听说你被废功软禁?” “是的!” “但我看来你的行动仍自由?” “只限于在这山腹密宫之内。” “我们现在的行动有人监视吗?” “没有,我已关闭了所有监视的机关。” 吴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俊面开始酡红,双目射出两道异样光芒,右手移到她的背部,这一来,两个身躯便完全贴实了。 “刚哥哥,我……我不能喘气,放开……” “唔!” “你……想做什么?” “我……媛妹……我要……” “你要什么?” 粗重的呼吸,剧烈的心跳,震颤的身躯,已说明了一切。 吕叔媛大声道:“不行!” 吴刚咬了咬钢牙,硬起心肠道:“媛妹……我们应该结合!” “不行!”声音坚决得怕人。 “媛妹……” “吴刚,我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种下作的人,与曲九风何异?” 这句话分量太重了,吴刚承受不起,因为他的动机并非要侮辱她,而是为了激发她的生趣,不惜采取这种他也认为不该的手段。 吕淑媛不知道吴刚的用心吗?她知道,但她有她固执的想法,不得不如此说。 如果吴刚坚持到底,也许…… 吴刚颓然松开了手,俊面涨得绯红,眼中却有泪光闪烁。 吕淑媛连退三步,憔悴的粉腮也涂了一层红晕。 半晌,吴刚才期期地道:“媛妹,原谅我的鲁莽。” “我知道……” 知道什么?她没有说出来。 吴刚的勇气尽失,这尝试他彻底地失败了,心头那股滋味,简直无法形容,又沉默好一会儿,他改变了话题道:“媛妹,你在‘武盟’是什么身份?” “问这做什么?” “我要知道!” “我不说呢?” 吴刚咽了一口口水,道:“我不勉强你!” “好,我暂时不告诉你。” “我还想问件事!” “说说看。” “灰衣蒙面的‘地灵吕坤’是你什么人?” 吕淑媛面现痛苦之色,幽然道:“亲人!” 吴刚追问道:“什么样的亲人?” “别逼我!” “如果媛妹有隐衷,不说也罢,只是我极想知道‘七灵’与‘武林盟主’原系仇家何以会联合一气?” “将来……不……也许很快你就会明白!” 吴刚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仍不死心地追问道:“他所持的那柄剑是何来历!” “剑?” “不错!” “这一点我不大清楚,据说是很久以前,得自一个仇家之手……” 吴刚心头狂跳起来,急声道:“得自一个仇家之手么?” “不错!” “那仇家是谁?” “事发之时,我年纪还小,以后再没人提过,我不知道。” “仇家业已死亡?”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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