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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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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老夫此行,便是执行这项任务,你为什么要救敌人? “救人是一回事,被追缉又是一回事。” “这种事老夫这辈子还没听说过,现在却亲自碰上了,你会这样做,必然是另有目的吧?” 几句话,显示出他是只老狐狸,他不先谢救命之恩,反而追 究路云飞的救人动机。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这有违常情!” “目的当然有的……”路云飞冷冷地说。 “什么目的?”欧少白站了起来。 “你要我说出来?” “当然!” “第一、表示在下对阁下没有敌意,第二、在下生平最讨厌用下三滥的手段伤人,招魂女一生用毒,该杀!” 欧少白的目光,在路云飞身上转了又转。 “你早已到场了吧?”这句话是别具深心的,所谓作贼心虚。 “刚到!” “老夫……”他本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又换了口气:“救命之恩是一笔大人情,老夫将来会报答。” “这大可不必,在下也常常杀人的。” “能展示你的真面目么?” “对不起,没这必要。” “那你的尊名大号?” “无名小卒,什么也谈不上。” “应该有个称呼吧?” “随阁下的高兴好了!” 欧少白闭上了口,他对眼前这个怪客除了感到莫测高深之外,还加上很大的不安,因为招魂女在死前曾揭过他的底牌,而他刚刚又杀了一名手下,只要有一点点风声泄漏,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灭口,一个恶毒的意念升上脑海,但他又不敢妄动,因为他对这怪客一无所知,毫无把握,一个不巧,事便砸了。 神秘,对功力高的人而言是一种作风,而对功力稍逊的是一种保护,因为别人摸不通你,便不敢随便动你。 当然,一些专走邪路的人又另当别论。 路云飞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请慢着走!” “阁下还有话说?” “老夫要知道你跟无名花的关系。” “在下也很想知道‘修罗宫”追截无名花的原因。”路云飞脚步没移,但也没回身,背对着欧少白。 “你应该知道。” “在下不知道。” “这么说,你与她之间没有特殊关系?” “本来就不相干,救她与救阁下道理相同。” “那最好,你就别问了吧!不知道最好。” 路云飞真的没再问,开始移动脚步,走的是离开月老祠的方向。 在一般平常人来说,救命恩人等于重生父母。 以江湖人而言,是难以偿还的大人情,依理,欧少白应该感激的,但他并不是这样,感恩之念很淡漠,疑虑之心反而加重。 他望着路云飞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再地想:“他为什么要救我?有何目的?”这就是人与人不同之处。 路云飞走了一段路之后,身形突然加快,借着林木的掩蔽,他绕回了月老祠。 柴房里,没有灯,路云飞与管柯的江老头在说话。 “公子,你不杀欧少白,反而救了他,为什么?” “有很大的理由。” “什么理由?” “宴客的名单要修正,我已经找到了主客,原先名单上开列的现在只算是陪客……”声音低下去,极低,只相对的人能听得到。 不久,路云飞却又提高了声音,道:“所以,我救欧少白的代价,实在难以估计。” “啊!原来如此,太好了,门外的尸体怎么处理?” “那是欧少白的事,他非处理不可,而且对两名红花武士之死,必须对他的主子修罗令主设法圆满交代。” “下一步行动呢?” “我将盯紧欧少白那只老猴精。”说完,想了想又道:“刚才两名红花武士进来搜查,你怎么打发走的?” “冒渎了那位姑娘一下,我朝床上一躺,拥被翘脚,哼哼了两声,几句话就打发走了。” 两人出了柴房,路云飞仰首望天,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公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你不懂。” “我江老头就是不懂才问呀!” “算了,蓝老爹,她的伤这两天就可以复原,最后一帖药天亮时服,我得去办我的事,你照顾她吧!”他们谈话中已改变了身份。 “什么?小子要走了?” “唔!” “不见冷姑娘了?” “她……姓冷?”路云飞双眼发亮。 “是的,是她告诉我的,她叫冷青娥,但要我守口。” “冷……青……娥!” “很好听的名字,是吗?” “我得走了!” “小子,你这一走,冷姑娘会伤心的。” “宁可让她伤心,不愿让她……” “什么?” “蓝老爹,你是知道的,我……”身形一动,飘身而去。 这是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坐落在街尾,屋子的主人是个中年寡妇,略具几分姿色,靠挑卖青菜为生,标准的寡妇,上无公婆,下无子女,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独个儿生活。 周青菜,在镇上是人人皆知的,卖菜价钱公道,加上大家同情她是寡妇,一担菜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寡妇,是一般地痞混混欺凌的对象。 但是,周青菜却例外,这类的角色不敢上门,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有的说她会拳脚功夫,有的说她身后有靠山,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不管怎样,反正她没有任何不规矩的风声传出来就是了。 这天清晨,周青菜照例挑着担子出门做买卖,门没关,不知屋里根本没值得偷的东西,还是有把握宵小不敢上门。 一个瘦得像只老猴子似的老者,来到门前,巡视一阵之后,走了进去,不久又走出来,扬长而去。 瘦老头离去之后不久,又有一个人来到,头戴竹笠,遮住整个脸,他也走进门去。 他,正是路云飞。 那瘦老头,是堂堂“修罗宫”的香主“猴精”欧少白。 路云飞跟踪他已经很久了,欧少白何以上寡妇周青菜的门,这是路云飞所急于要寻求的答案。 屋于里家俱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寡妇,通常是爱清洁的。 难道她是欧少白的姘妇?凭欧少白那副猥琐枯干的形象,周青菜什么人不好找,偏偏看上了他? 路云飞在房里打了一个转,发觉堂屋里的木桌上有张字条,信手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三媚,今晚起更时分,三清观接待嘉宾。” 后面画了一个猴头,虽是粗画几笔,倒也很像回事。 路云飞冷笑了一声,喃喃地道:“原来周青菜就是十几年前大名鼎鼎的‘母狼’周三媚,也是名列宴客单的一个,这太好了!” 路云飞悄然离去,破屋依然是死寂的破屋。 三清观巍巍的影子,沉浸在似水的目光里。 后院的西厢房里,摆了桌酒菜,明亮的烛光下,坐着个面红如婴的老道,周青菜坐在他的怀里,小小的厢房,显得春色无边。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别的原因,周青菜的腮帮子像涂的胭脂,老道的眼在冒火。 老道含了一口酒,一只手托着周青菜的脸,口对口,吐一半在她嘴里,另一只手伸人她的胸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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