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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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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两位……” “武林罕见的盛会,兄弟岂能错过,周兄神动真可说是盖世无敌了!” “武学深如瀚海,怎可奢言无敌,老弟谬赞了!” 说着,进人房中,老实不容气的据案大嚼起来。 三人正自谈笑生凤,忽见小二匆匆而人道:“老爷子,有贵客到访!” 周靖愣得一愣,道:“什么样的女客?” 店小二痴痴一笑道:“一尊瓷观音!” “什么意思?” “美得像观音大土,冷得像瓷做的!” “请她进来……” 话声未落,一条白影,已飘然来到院中。 周靖一看来人,全身陡地起了一阵寒粟,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起来。 她,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血女”甘小梅。 甄氏兄弟齐齐低呼了一声,“血女” 甘小梅向店小二挥手道:“出去!” 小二伸了伸舌头,转身离开。 周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以真面目相见?还是装糊涂见机行事把身世问题向她解释清楚? 甘小梅举步进入房中,顺手将门一关。 甄氏兄弟起公道:“姑娘请坐!” 甘小梅向两人略一点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周靖道:“老丈就是所谓的‘玉面无敌第二’?” 周靖冷冷地道:“老夫正是!” 甘小梅噗嗤一笑道:“弟弟,你别给我装样了,省省吧!” 周靖心内不由巨震,难道甘小梅昨晚也是暗中在场者之一,也许自己与五师姐黄尚香的一番对话己被她听去了,不然那会有这么巧,自己前脚进,她后脚来,而且一口就道破自己的化装,“鬼影子”给自己的这副面具,制作之精巧,天下无双,连“通天教主”那等人都被瞒过,她怎能看得出来。 也好,省得自己一番后舌解释。 心念之中,勉强装出一声笑声道:“姐姐,你的眼光这样犀利?” 甘小梅绽出春花也似的一抹笑意,道:“弟弟,你错了,我是早晨听人说关帝庙昨晚发生的一件武林大事,急急赶来,正巧看见你在套面具,所以才跟了来……” 周靖心头一凉,他目前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开口向甘小梅解释? 他俩曾剖心示爱! 他俩曾互相拥吻! 结果,造化弄人,他和她是真正的姐弟。 他又不期然地想起了甘小梅说过的那句活:“……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只有死……”心念及此,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些,能在身世澄清之下而自动消失吗? 当甘小梅知道事实的真相时,将有如何反应? 甘小梅小嘴一晒,道:“弟弟,你发什么呆?” “哦!” 周靖如梦初醒般地“哦!”了一声,尴尬地道:“姐姐,你请坐!” 甄氏兄弟被甘小梅的绝世姿容,摄去了全部心神,却是真的发了呆。 甘小梅并不坐下,一双使人意乱清迷的眸子,转向了甄氏兄弟,突地,口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羞花赛玉的粉靥上,忽然罩起了一层寒霜,冷冷地道:“弟弟,他俩是谁?” 周靖忙道:“哦,姐姐,我忘了介绍,两位是弟弟的好友,谊比手足……” “哼,够了,你们同起共宿,是吗?” 甄氏兄弟骇然离开座位,怔望着甘小梅。 周靖惑然不解地道:“姐姐,你问这干吗?” “你只回答我是不是?” “有何不妥?” 甘小梅声色俱厉地道:“周靖,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我甘小梅算是瞎了眼!” 周靖如坠五里雾中,茫然道,“姐姐,到底是什么回事?” “问你!” “我?我不知道呀!” “哼!” 冷哼声中,转向甄氏兄弟道:“你俩竟然也懂得‘开工易容’之术。无耻贱人,还不与我现形!” 周靖骇然大震,莫非甄氏兄弟…… 甄氏兄弟王望了一眼之后,双双除去头巾,如云秀发,纷披而落,面容也在瞬息之间起了变化…… 周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惊呼道:“怎么,是你们两个?” 甄氏兄弟,赫然就是“地灵夫人”的贴身侍婢若梅若兰。 周靖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怪不得他老感觉他兄弟俩的行动有些突兀,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梅若兰讪讪地向周靖福了一福,若梅开口道:“请少主恕罪!” 周靖既是感动,又是生气的道:“称我七师叔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血女”甘小梅愕然了…… 若梅苦着脸道:“七师叔,我俩奉命侍候你,却为你所峻拒,不得己改容易装!” 周靖哑然失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你初次出现冒然与我结交,数次为我拼生斗死,同时与三师兄四师兄来住如此密切,还有名字,嗯!有意思,‘甄名隐’,‘真名隐’,‘甄名南’,‘真名兰’,这不是分明说一个真名字被隐去,一个的真名叫兰吗?……” 甘小梅错愕地道:“她俩是……” 周靖向着梅若兰一抬手,道:“你俩也称我姐姐一声师叔吧!” 若梅若兰双双施礼,恭谨地向甘小梅唤了一声“师叔!” 甘小梅目瞪口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靖心念一连数转之后,已有了一个决定,泰然道:“姐姐,一切详情,我会告诉你,现在请你陪我回‘血谷’!” ‘什么,你要去‘血谷’?” “是的!” “做什么?” “我必须要见伯母一面,有极端重要的事情禀告!” 甘小梅困惑地道:“可否先告诉我,什么事?” “不!” “真的有这么要紧?” “当然!” “何时动身?” “现在!” “好,走吧!” 周靖起身向若梅若兰道:“你俩回宫去吧!” “遵命!” 周靖仍是那具怪老人装束,与甘小梅离店双双扑弄“血谷”。 一路上,甘小梅不断要周靖说出事实真相,周靖一味支吾以应,说见了她母亲之后,一切自然明白,倒是把武功来源,说了一遍。 甘小梅蜜意柔情,言语之间,表露出万种痴情,只苦了周靖,哑子吃黄莲,尽量用不相干的话岔开。 这一天,日正当中,两人来到“血谷”之前。 周靖忽地想起一件事道:“姐姐,我忘了问你,上次分手你回谷中,江哥的事如何向伯母交代?” 甘小梅神清一黯,泫然欲泣地道:“她……她老人家己经知道了!” “什么,伯母己经知道江哥不幸的消息?” “是的!” “你告诉伯母的?” “家母心细如发,我无法再隐瞒!” “哦!她老人家……” “她没有哭,没有流泪,整整两个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说一句话,靖弟,那种日子太可怕了,你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心境,我像是活在炼狱之中……” 泪水,终于滚落粉腮。 周靖界尖一酸,泪光莹然。 无声之音最悲哀,“血谷主人”的表现,是心死的征象响! 是的,她集世间所有的不幸于一身,任何人都会为之一掬同情之泪。 甘小梅一拭泪痕,凄婉欲绝地道:“靖弟,家母己完全失去了生的意义,她被先父遗弃,在悲伤度苦之中打发了二十年岁月,接着,是先父的死讯,这使她痛上加痛,把自己当着-个弃世的幽魂,她最后赖以活下去的一点牵挂,是家兄甘江……” 说到这里,泪水涌了出来,咬了咬牙,又道:“上天的安排的确太残忍了,剥夺了她唯一赖以活下去的一丝生趣……靖弟,我简直不敢面对她,她的神情使我心悸,那似乎比死更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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