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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甘棠听着那渐去渐远的疯狂笑声。内心有如刀扎一般。

  “三目老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厉声道:“小于识有你一人来么?”

  甘棠冷森森地道:“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

  “天绝掌门何故不出面?”

  显然,武林中对于“天绝门”上两代掌门被肢解太行山的惨案,还没有人知道。

  “我说过我一个人的事。”

  “好,现在你坦白说出‘鹰龙魔牌’怎会落在你手中?”

  “当然,今夜正好彻底了结,现在请报来历。”

  “是老夫在问你!”

  甘棠激动得身躯直抖,仇与恨,在血管中急剧地奔流,杀机,像熊熊的烈火,焚烧在胸头,俊面,因过分激愤而扭曲,双目暴射厉芒,暗夜中更显得恐怖迫人。

  “说!”

  “三目老人”再次喝问。

  甘棠咬牙切齿地道:“各位想必都是当年有份的了,但不知道还有谁没有到场?”

  “老夫问你‘魔牌’来路?”

  “是阁下或是哪一位不慎遗落的吧?”

  “什么?”

  “这‘魔牌’是在血案现场所获!”

  “现场?”

  “一点不错,‘圣城’现场,而且还执在‘武圣’之手!”

  所有在场的齐齐面罩杀机。

  原先被误认为是“魔母”的洛阳城厢巨宅女主人,突然厉哼了一声:“父亲,把这小子擒回去再细细拷问吧!”

  “三目老人”颔了颔首,挪步前欺。

  甘棠心念电转,只留一个活口,便可追查全部血案始末,今夜决不让任何一个漏网,心念之中,也向前举步。

  场面在双方欺近的时间,紧张到无以复加。

  场面在双方相距八尺之处,各自止步。

  “三目老人”沉声道:“小子,你是乖乖束手,还是要老夫出手?”

  甘棠恨恨地哼了一声道:“用不着多费唇舌了,今夜到场的全得流尽最后一滴血。”

  “嘿嘿嘿嘿,小子,你狂妄得相当可以。”

  “看在林云的份上,让各位得个全尸,现在从你老匹夫开始!”

  “三目老人”暴喝一声,“躺下!”

  随着喝话之声,双掌闪电般划出,似掌非掌,似抓非抓。

  “唔!”

  闷哼声中,“三目老人”踉跄暴退了四五步,满头白发根根倒竖,老脸全变了色。

  “奇门令主”等,全惊呼出了声。

  没有人看出,甘棠用什么手法反击,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以“三目老人”的身手,竟然一招铩羽。

  “三目老人”面目还现酡红,双掌半扬,掌心外亮。

  甘棠上次在桐柏山中,与对方遭遇,险些丧命在对方这种杀手奇功之下,现在自己虽已悟彻,武功精微,但不敢大意,他知道对方这门功力,威力在于震击敌方的心神,当下抱元守一,以至高心法维护住心神。

  “三目老人”面色愈来愈红,奕奕生光,看来他是全力施为。

  空气在死寂中透着无穷的杀机。

  每一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

  蓦地——

  “三目老人”双掌一颤。

  一道骇人的暗劲,在一颤之间,撞向了甘棠。

  “波!”

  潜劲及体,与护身罡气相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四外的气流,随之一阵涌卷,甘棠但觉心神一震,但没有异样。

  人影一晃,“三目老人”爪影已紧跟着电抓而至。

  “哇!”

  惨呼声起,一个个惊魂出了窍。被武林人视为神龙般的人物“三目老人”,两番出手,竟然一个照面也走不出去,这教人难以置信,但铁一般的事实,又不能使你不信。

  在场的以“三目老人”能为最高,他既如此,旁的就不用提了。

  两个多月前,他不堪“三目老人”一击,这转变太大也太可怕了。

  难怪世间有所谓奇迹。

  甘棠心中早有定见,在场的人,他准备留“奇门令主”一个活口,一方面算是报答林云,另一方面当年“圣城”血案始末可以从她口里发掘真相。

  报仇,必须言正名顺,现在是抖露身份的时候了。

  锐厉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的面部,然后停在巨宅女主人的面上,森然道:“太夫人,请教尊名大号?”

  “什么意思?”

  “杀而不教谓之虐,本人下手自有下手的理由,现在先请教名号。”

  “你……莫非有意折辱老身?”

  “不敢!”

  “连老身是谁你都不知道,凭什么寻仇挑衅?”

  “凭一块‘魔牌’!”

  “凭‘魔牌’?”

  “不错,当初本人误认尊驾母子是‘九邪魔母’,想不到却是‘魔牌’主人,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魔牌之主怎样?”

  “杀人者死!”

  “奇门令主”接口道:“施天棠,你说事缘‘魔牌’而起?”

  “并非‘魔牌’而起,而是‘魔牌’揭露了真相!”

  “什么真相?”

  “尊驾明知故问!”

  “你曾一再否认事与‘天绝门’有关?”

  “有这回事!”

  “那凶手该是谁?”

  甘棠不由大感愕然,这话问得他莫名其妙,冷冷地道:“尊驾为何有此一问?”

  “本座问你‘魔牌’得自何人之手?”

  “本人自己得到的!”

  “放屁!”

  甘棠一瞪眼,杀气腾腾地道:“谁放屁?”

  “你,信口胡诌!”

  “什么意思?”

  “你目前至多不过二十多,敢说参与其事,这话……”

  “天下事岂能尽如人测,本人是当年亲身经历者。”

  甘棠茫然了,这些话令他迷惑,似乎牛头不对马嘴,一怔之后道:“主什么事?”

  “三目老人”咬牙切齿地道:“血洗‘圣城’的真凶是哪些?”

  甘棠像触电般地一震,蹬蹬蹬连退三四个大步,瞠目结舌,不知所云,他本是报仇雪恨而来,对方却反问他血洗“圣城”的真凶,这话从何说起?

  “阁下……说什么?”

  “老夫问你血洗‘圣城’的真凶是哪些,你既然亲自承认亲眼目睹,‘魔牌’不是在你身上……”

  甘棠心念一转,突地暴喝道:“住口!”

  “怎样?”

  “‘魔牌’是阁下传家之宝,不错吧?”

  “不错!”

  “武圣遇害之后,何以紧握‘魔牌’?”

  “三目老人”白眉一蹙,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林云的姨母巨宅主人激颤地道:“魔牌得自‘武圣’遗体?”

  甘棠强忍住无比的悲恨,咬牙道:“一点不错!”

  巨宅主人目眦欲裂地道:“说,谁是主谋者?”

  甘棠嘿嘿一阵冷笑道:“证据确凿,杀人者死,不必枉费心机,巧言诡辩于事无补……”

  “三目老人”倏地弹身上前,厉声道:“算你亲身经历,当年主其事的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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